厉害,让你的人去领钱吧。”
这时原本按着程敬的那些混混们听到了领钱之后都一哄而散,根本就没人再搭理程敬。
就在这个时候,程敬抓起来一把砂石,狠狠地向赵局长和那三公子扔去:“!”
可是,被打成这样的程敬哪里有什么力气,他竭尽全力也不过就是刚刚扔到了那二人的面前而已,对于赵局长和三公子来说,只不过是一阵风吹来了一些灰而已。而那荣三公子,只不过是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大部分灰土的侵袭,只不过是被弄脏了衣角而已。
“荣公子,您没事吧!”赵局长非常焦急,这可是自己的财神爷啊,要是因为这点事怪罪了自己可就不好弄了。
这位荣三公子紧皱眉头,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包纸巾,轻轻地掸一张出来擦拭着自己的衣角上被弄脏的地方,擦完后,又掏出一小瓶古龙水在自己周身喷了喷。而他面前的程敬,则是又被那些没走远的混混们聚起来一顿暴揍。
此时程敬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似乎已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而又抓起来一把砂石,朝着荣三公子和赵局长扔了过去。程敬并不是被打傻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报复行动,就是如此而已。
荣三公子摇摇头,看着程敬,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而正在此时,程敬身边有一本散落的,残破不堪的生物书,被风吹开了页码,定格在一篇讲述进化论的课文上,上面还有达尔文的插图。
荣三公子将这生物书的这一页撕了下来,然后将达尔文的画像对准程敬的眼睛。
此刻,荣三公子显得非常温文尔雅:“你有怨气,对吗?你很不服,对吧。可这就是社会,达尔文这一课你不是没学过,弱肉强食,对吧。在你没有实力之前,不要考虑什么权利的问题。因为对于弱者来说,就算是用纸把你拷上,你也得没有挣脱的权利。”
完全蔑视!可以说这位看起来如绅士一般的人,完全没有将程敬当chéngrén看,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
这一番话说完,荣三公子将这页纸狠狠地按在程敬的脸上,程敬挣脱了一番,用不清晰的话语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怀着绝望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家也被这样拆掉!”
“说得好!”荣三公子随后起身:“为了表彰你的勇气,我决定将你的补偿款缩减为两万元,再见。”
说完这一切,荣三公子便扬长而去,根本就没有把程敬的威胁当成是一回事。
程敬并不知道,刚刚给了他这一番羞辱的年轻人,只有十七岁,只比自己大一岁,可只是因为出身的问题,他们今天就成为如此的位置。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笑话,因为之前他们的补偿款协议是每平米两千块,而程敬家的二层小楼,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平,怎么也有三十万元左右,而现在竟然就用两万块钱打发了,而这地段房子的市场价,早就飙升到一平米五千了。
因为这是程敬向荣三公子扔砂石的‘惩罚’,就这样一个扔砂石的动作,就付出了这样的代价,还真如这纸上所写的‘弱肉强食’一般。
李虎从赵局长那里拿来了两沓一万块钱的纸币,扔到了程敬的脸上:“小子,这就是你的补偿款,从此两清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虎又俯身将其中的一沓钱拿了起来,旋即从中抽出一大半来:“这些是老子今天的辛苦费,惹到三公子和老子,你小子真是活腻了。”
说完这话,李虎又将那些没抽走的钱扔向天空,飘飘洒洒的红票散落在周围,看周围围观的人似乎有人跃跃yù试想要来捡这些钱。
而看到这一幕的荣三公子和赵局长,只是微微一笑,全然没有把这事当成是一回事。
房子拆完了,所有人都散了,而程敬则是一点都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仅存的一万多块钱上,他死盯着李虎、赵局长、荣三公子的身影,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眼里此刻只有自己的仇人,他迈着踉跄的步子,想要追上荣三公子等人。
“嘿,你看,这是老程家的孩子吧?”围观的那些邻居们聚在一起小声说道。
“也不知道老程这两年跑哪去了,这缺爹少妈的孩子可真是倔,非得让人揍一顿才老实,要我说早点签合同早点拿补偿款不完事了嘛,何必跟个傻子似的。”
“还说呢,以前他爸小时候不也是总挨揍吗,这一家子好像天生就是受欺负的料。早点像我这样拿了补偿款,哪用挨这份罪啊。”
“你看你看,站起来了哎,干嘛这是,还想要追上去呢?这傻小子真不要命了。”
“让他追吧,你看他能耐的,螳臂当车。还不如像我家这样早点搬呢。”
“幸亏这次没拆到我家,要是拆到我家的话,我估摸着也就是拿钱走人了。”
正如荣三公子所说,这就是社会,不管一个人多脆弱,当他们看到了比自己还惨的人,总能有优越感油然升起,那些围观的人,都把程敬当成是自己寻找心理慰藉的补品。
程敬踉踉跄跄地走了几十米,看着荣三公子非常优雅地坐上了一辆劳斯莱斯远去,程敬的眼中已经找不到任何目标,随即心有不甘地又倒在地上,这几十米走得他恍如隔世。
“啊——”程敬仰天嘶吼一声,似乎是要发泄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流泪,自从两年前父母离开家之后,程敬就告诉自己,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都不要流泪,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此刻,他只好感受着越来越少的阳光。
天sè渐暗,残阳将天边的云撕碎,提醒云下的人,铭记这地上的血迹,在街道上弯弯曲曲排布,直到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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