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已是不爽快。昨晚又是被兄长强迫派人去给李家那丫头捧场。真是被占足了便宜,没想到今日这主事位子刚坐热,就是这么一盆冷水浇下来。
晦气,晦气!
“嘭——”的,那盅茶被他用力的搁在案头上。
……
而与此的同时的赵府大堂里,亦是一盏愤怒的茶盏被搁在几案上。
“嘭——”的一声,沉重的氛围像江潮一般打过来,压的底下几个赵家子嗣尽是低下了头。旁门的那些家奴就更是噤若寒蝉了,二少爷被司理院缉去。本以为只要赵家出面就可以轻松解决,没想到司理院那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居然以疑犯未齐为由,就是不给开审宣判,可谁知道那几个劫匪什么时候能被缉拿归案,难不成一天不缉回,就一天不立案?
“混账!”
赵挺之怒极拍案,吹胡子瞪眼在此时形容他是一点不为过,这可把赵明诚几个小辈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即便是妻子郭氏,此时也只能跟着骂几句司理院,也算是给赵挺之捋气。
“好了老爷,你也别怄这门子气了,司理院如今摆明了是跟我们赵家为难,以我看,肯定是后面有人授意,我就一直纳闷了,昨晚怎得就这么巧,偏偏这些糟事儿都挤一块去了,若说只是巧合,我可不信。”
赵挺之胸口的绯红是官袍一阵阵起伏,刚才一时气急,气有些不顺,等听完郭氏这分析,也是回过理智来。
其实他那时就已经生疑,只是当时形势紧迫,就没有去想内中关节,等到现在平静下来,自是疑窦丛生。
“爹,孩儿回来了。”
负责打探消息的赵存诚这时匆匆进来,见堂内氛围不对,询问下亦是怒容隐现,不过知眼下不是气恼的时候,就先将打探来的所有有关苏进的消息说予堂上赵挺之决断,赵挺之皱眉,又皱眉。
“那苏姓小儿与蔡京那老东西也有交往?”
“据踊路街上的几家商贩说,时常见那苏进进出蔡府,而他那一品斋也是常有士大夫进出,对了……”赵存诚想起来重要事,“孩儿还从风悦楼的俩伙计嘴里骗出了些内幕,原来在天赐前,这苏进就有在酒楼摆过几回大宴,依那俩小子所陈,来的大多是军伍从员,孩儿以为这必与厢公所那段澎有干系……”这段澎昨晚可是处处与他赵家为难,想来也是奇怪,两方从未有过接触,更谈不上仇怨了,所以如今看来,铁定是被苏进暗中捅了一刀。
随着长子的不断回禀,赵挺之的脸色愈见凝重,底下以为是棘手于局势难破,但身边的郭氏却是瞧出了些异样来,刚想出言,赵挺之就已经发话了。
“明诚。”
“哦,孩儿在。”赵明诚赶紧上前一步,赵挺之看了眼这斯文尔雅的三子,被人夺了亲了,可居然还是这副温儒敦厚的模样,也不知该喜该忧,他叹了声,是意兴阑珊。
“明诚,你备齐礼节,与你娘一道去那书铺。”顿了顿,“务必要拿下你兄长安危。”
“啊?”赵明诚只是有些意外,但赵存诚就直接提出了反对,“爹你这是为何?那书生不过是一介低微商贩,只要我赵家上报府衙,揭穿他贿通官员的勾当,那书生又岂能有翻身的可能,倒时候就不是剥去仕途了……”
“啪”的一声拍案声打断了他,赵挺之脸上忽青忽白,几案上的茶盏被他震的嗡嗡直响。
“爹你……”
“够了。”他努力的控制住情绪。在他看来,长子的这些话无一不是在扇他的脸,他站起身来。“夫人,你就随明诚一道去吧。”说完拂袖而去,大堂里鸦雀无声。
“娘,爹……”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就按你爹说的做。”她黯下眉头,心里也已经揣测到了些。一些他们赵家承受不起的压力。
屋檐上的日头才刚偏入艳阳,照理说正是一日最暖之时,但此时的郭氏却感到腕上的手镯正透着森森的玉寒。她不禁抚上镯子。
……
……
与此同时,慈宁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也是被寒气逼得磨砂起手镯来,她们凑一块,挤一起。胆大的还能细碎上两句。但大多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说话。
眼前,皇室子弟的子弟不断进出问候,还有向氏族人,谁都不敢保证这向太后能挨到什么时候,所以这些族人急急忙忙过来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
“姨婆,姨婆,暄儿给你讲故事呀”、“咱们今天讲木偶人的故事。”
向暄拖了张小凳坐向太后榻前,把怀里的小书翻出来读。在徽宗示意下,旁边的侍婢女官都没有阻止。而他后头的娘亲甄氏却已是哽咽难言了,捂着嘴,眼眶红的直被身边的王皇后扶住劝慰,榻前还站着向鞅、向班以及其妻秦氏,此时无一不是面色沉重,而过来探望的宗回、宗良两兄弟就更是唏嘘感慨了,向徽宗问了几句太后忽然昏症的来由,就这时,嫔妃堆里郑氏小声插进话道。
“娘娘今日忽然染疾,皆是那矾楼妖女的曲声所致,还请官家念在娘娘往日恩情上,严惩此等妖女。”
徽宗皱了皱眉头,“曲子?”此时这宫里的皇亲贵族也都是将纳罕的眼神望过去,堂堂一国之妃居然说出此等滑稽话来,也真不知该如何去说。
那郑氏连连点头,“就是昨晚那苏仲耕所制于李家女郎的新曲,娘娘新奇,便是让其用洞箫吹了,不想曲终之时,娘娘就忽感不适……”她也是拿手绢抹眼泪,抽抽噎噎的。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这慈宁宫里的皇亲显贵顿时把目光都聚集到后头抱萧的女伶身上,那鹂黄窄衫的女子在此时显得极为羸弱,尤其是当这么多目光望过来时,那卑微的身份简直比地上的蝼蚁还要渺小。
徽宗也是才发现李师师,见其面如缟素,自是以为被郑氏的话吓惨了,他沉了一步,转身就丢了句。
“吹来听听。”语气很冷。
李师师昨晚被胃疾倒腾了一宿,如今一早又被传进宫与这些娘娘说道昨晚的事,临末了又要她唱曲,她推言腹胃虚弱难以开嗓,所以这些娘娘倒是恩典她用洞箫代替。
呵。
她苍白着脸,抿了抿嘴。
“曲子,怕污了圣聪。”
“无事,吹吧。”
郑氏暗暗偷笑,她也是从徽宗身边的小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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