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单子。他们就是这么闲的瓦子坊肆里瞎逛,遇上些奇人异闻,像卖艺的吞剑卡住脖子的蠢事儿就一定会回来说说。
“你背后沾的什么东西?”
有人从那胖官役背后揭下来一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印满了字,看着墨迹还新,而且浆糊也有些温度,应该是贴了没多久的。他们眯着眼读。
“今有济南章丘女李氏,七岁成诗词十岁作文章,寻常语度八音律,用典高标一帜,才学自为天下共识,更慨其朋义高节,端午御前挡友难,其胆魄、真可谓古来奇女第一,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余不胜涕零掩席,当实情以告天下,望府尹悯女侠义衷肠,恕其御前无礼,罪民当三声叩谢投狱。”落款,一品斋。
昨儿刚从李霁那儿听了她那才女妹妹的事儿,所以这些官吏一下就明白文中所指了,他们把这张泛黄的布头纸翻来覆去了会儿,而后齐刷刷的把目光望到了苏进那头。
“好,明白,批次一定会错开,都是嘴角麻利的,不会出岔子的。”陈午李晏一行人在苏进面前握拳承诺,而后稀里哗啦的一行人涌出了军器监,没人知道苏进吩咐的是什么,他们也不好上去盘问,只能这么忍着好奇心。而这伙人前脚刚走不久,眼睛熬红的主事江颌领着种师道种师中俩人进来,他们抬头就见到苏进,一脸肃穆的往军器室走,后面的江颌把门微微掩上了些,几人在里头谈论好一阵才出来,表情与进来时没有多大差别,或许是他们眼力不够、看不大出来。
“吃完没,赶紧备马去”江颌喝了一声他们,这些官吏们赶紧窜起来,扶好幞头出去备马车。
“还有你们几个,过来抬火药包!”
“啊?”这诧异的表情还没做足,耳朵就已经被江颌拽住了,哪个敢不从,麻溜的都往军器室里将昨晚上捆扎结识的十六包豆腐形的火药往外抬,外面包的糙油纸还有些铬手,吹了吹手心,齐心合力下将这总重逾百斤的火药全部抬到外头的货运马车上。
官吏匆匆给马喂了几口料,不想这匹瘦马还有些不乐意,扭头捋着鬃毛,或是把响鼻气儿都喷那官吏脸上。看来不止是人,就连牲口也耐不住这么早就起来干活。
“吁——”
车辕上一脸胡渣的马夫挥起马鞭来驭马,拐出老鸦巷口,而种师道苏进一行则是乘上单马尾随而去,呼啦啦的在军器所前留下一地的灰,那些官吏呛了两口,赶紧溜回去把那喝了一半的瘦肉粥给结果了。
……
……
马蹄声疾疾,哒哒的往安肃门大街去。
安焘府邸的大门两手边各蹲着只石狮子,五阶高的垂花大门完全是将军府的风格,铜金的门钉有小儿一拳大小,嘭嘭的扣两下门,传回来的声响也是极其醇厚的。
不过现在当然不需要他们去扣门环,门口的腰刀虎贲早已进去通报,不过盏茶,就已经将人邀了进去叙话。
苏进很是仔细的将这宅院的设计看了个通透。昨儿见那安焘,还说了改日登门拜罪的话。不想才事隔一夜,就已经带上了东西过来拜访了。
不过这东西……他眼角瞄了眼身后几个官吏抬进来门槛来的炸药……
可这算不上什么拜礼。
他是这么想的,有趣的是安焘那老头居然还真拿这儿来揶揄他。摇头叹息的。厅堂内,侍婢奉上来新供的瑞云翔龙茶饼,这传闻中一两十金的极品贡茶就这么随意的摆了出来。
“美芹小友可真是不地道,老夫为你摆上好茶,你却是带这等凶器过来,如何像是个赔礼道歉的模样?”平缓的笑语在屋梁椽木间缭绕,刚直有棱的万字硬樘挂落彰显了主人家性格上的一些内容。
苏进、种师道、种师中、李霁四人分列在两侧。榆木圈椅的手把已经被磨得很光滑了,亮着油光,当侍婢在拙朴的黑釉矮盏里注满茶汤时。那种浑然天成的美韵让人如沐春风。
似乎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进把茶盏握在手心里,由衷的道了句好茶、好茶具。安焘自然也不是真个有闲心与他们聊天,对于苏进的事情只是捎带了一笔。而后就一直讨论着新火药的研制、运输、储存等关键问题。如今宋兵战力显弱,对于利器兵戈的倚仗比以往哪一个王朝都要看重,虽说也有不少人斥责这等行径,但赵宋立国以来偃武重文的风习让这些执政高位者不得不沿用这种思路。
“听你们吹嘘的如此厉害,若是试演不过关,今儿这茶钱可是要跟你们一厘一厘的清算。”
安焘从位子上站起来说笑了句,领着苏进种师道一众到安府后院闲置的一块废地上检验炸药具体成效。
安府上有所风闻的家奴都偷偷过来看,就连后苑的女娘子们也敛着裙摆过来。虽然安焘已经三令五申的让府人退屏三舍,但这些话语在人的好奇心下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结果……不少胆大的被飞起的流石击中小腿,哭的满地打滚,身上的衣服就像是乞丐穿过的一样。
这早上的事情过后,安府上下都全部三缄其口了,哪怕浆洗衣服的老妈子都很老实的把嘴闭上,有时旁府闻见动静的长舌妇过来打听,她就会很生气的甩下脸走开。
……
安肃门大街上,车水马龙,贩夫走卒在眼前川流。
东西,是已经交出去了,或者说已经做好了面向大众的准备,放在后世的教辅书上,也许就会说是开启了热兵器时代。不过在苏某人整盘计划当中,这只是为了证明自身的特殊性而已,作为一个军火起家的,他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背后那一整套的东西就看当朝者如何权衡了。
“那几个小子动作还挺快的。”旁边李霁往前面瓦子处指,顺着目光望过去,果然见陈午一道人往卖五代史的那处闲人密集地去了,吵吵嚷嚷的,还起了些纷争。
三天的时间。
今天是第一天。
翌日,也就是端午过去的第二天,以汴京流言的传播速度,龙舟沉没一事几乎是众人皆知了,而那李家才女为一品斋店主挡难的事儿也同样一并流了出去,并且由于带着才子佳人的特质,还流传的越来越广。
“这告示贴的,可真是像苍蝇似得哪里都有……”
东华门城门进出口处,西厢军巡铺的几个铺兵做着脏累活儿。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个桶,把这墙上糊着的告示一张张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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