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已经浮出水面换了好几次气了。
开chūn的江水依旧刺骨,寒夜回望时,祈天桥下的沙洲只看得不大的黑影。
寒夜已经感觉到有些乏力,泡在水中,体力消耗快上很多。
已经只能在坚持这最后一次潜水,如果找不到,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要是能找到那才稀奇!
寒夜心里苦笑下,自己冒着水寒体累潜水找紫青手链,到底对找到紫青手链抱有一份希望没有?
若是没有,又是何苦?
难道只为了信守对苏卿卿的许诺?
寒夜微摇头,甩开杂乱的想法,凝神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底。
这一带河流不急,河底铺满被冲洗得细腻的河沙,一眼望去,似乎都一个样子。
寒夜体力已经不支,勉强浮出水面,仰泳任由江水把自己往沙洲冲去。
缺月的光洒来,氤氲的江面恍如梦境。
冲了一会儿,寒夜扭头望去,还有十丈距离就到沙洲。
突然!
大脚拇指处被什么东西咬住,传来巨痛!
寒夜本就体力不支,身体几乎被僵透,对这突然的变故有些猝不及防。
那东西好重!
咬住寒夜脚趾头就往更深处拖走。
寒夜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被拉沉到水中,转动身形看时,寒夜吃惊,气息没有调顺呛了一口水,赶紧稳住心绪。
好大一只河龟!足有面盘那么大!
寒夜感觉这世间实在是太奇怪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不论是否合理。
左手摸到剑柄,待一剑斩下这只河龟的脑袋,自己残留的体力,实在经不起这只河龟多折腾几吸。
但是!大脚拇指怎么依旧能活动自如!
再凝神看那河龟,投shè来的月光也看得依稀的轮廓。
河龟突然放开寒夜的脚趾头,掉转身形往河底泥沙处游去,自顾刨开一处的泥沙,搅起微微的浑浊,被河水冲向下游。
寒夜见河龟着实奇怪,本待浮出水面,又勉力留下来看河龟到底何为。
河龟自河底泥沙伸出刨出一个黑漆的巴掌大盒子。
寒夜气息不够,赶紧踩动脚步浮出水面。换口气再潜入水底时,已不见河龟的踪影,那只巴掌大黑漆盒子在河底泥沙上被流水缓缓向前冲走,不时磕在泥沙上,带起微微的泥sè。
寒夜沉身下去抓起黑漆盒子浮出水面。
实在没力气了!
感觉这距沙洲的十丈几乎就是无涯天堑!
身体越发沉重,连仰泳的力气都没有了。
寒夜好不甘心!大业未竟,奈何身死!
爹娘膝下,谁来跪安!
九丈!
八丈!七丈!
六丈!
近了……可寒夜已经乏力得连睁眼看向沙洲的力气也提不起来,或者是刺骨河水冻得寒夜眼皮也睁不开。
五丈!
四丈……寒夜仰着的面目,渐渐沉入江水中,勉力睁开一线双眼,看到月sè下另一端一个碎花女子踏波而来。
寒夜幽幽叹一声,心海冒出最后一句话——
喂喂,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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