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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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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天无正道(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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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直……正直。”一个中年男人苍老的声音在唤着。

    看着眼前苍老的不似仍在中年的男人,一辈子没心没肺的吴正直终于哭了起来:“孩……孩儿在这。”

    “你……你终于回来了,我……我也终于可以瞑目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已是气息奄奄,“但……但我死前,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爹,爹你不会死的,你还不老,你不会走的,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看,你看,好多好多,我赚了好多好多钱,一定能把你治好的。”吴正直哭着检出一块一块完整的银子,“你看,孩儿出息了,孩儿一定能治好你的。”

    “孩子,看到你能养活自己了,爹,爹很开心,不过不用再把钱花在爹这把老骨头上了,爹交代完后事就去了,去了那,爹会很好的,你不用担心。”男人一把抓住吴正直的手,不长的指甲仿佛要掐进吴正直的骨肉之中。

    “爹,爹。”吴正直已经泣不成声。

    “你听我讲,不要多说话,爹的时间不多爹自己知道。”男人费力道。

    “你可知道你为何叫做正直,咳咳。”

    “孩儿知道。”

    “呵呵,当年还是你母亲的决定,她还怀着你的时候,就说……就说要叫你正直,让你一辈子做个正直的人。”

    “孩儿知道,孩儿会的。”

    “你随你娘姓,你娘在生你的时候走了,但她嘱咐我照顾好你,所以这么久我都让她在那里孤孤零零的。现在我终于要过去陪她了,爹很高兴啊,你也要开心。”老人苦笑,接着说道:“村里人都说你克死了你娘,你要知道不是这样的,你是爹娘的好儿子,你娘生你的时候,开心得很咧。”

    “嗯,孩儿知道。”吴正直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虽然你随你娘姓,但是你一定,一定要记住,我们丰家,丰家当年承了前朝丞相的大恩,就是一直挂在祖宗祠堂墙上的那张画像,你一定要记住,记住那家人的模样,倘若有一天,你看到他的后人蒙难,一定一定要帮他度过磨难,哪怕牺牲你的xìng命不要,丰家……丰家祖训,恩要报,仇要忘,千万记住。”男人已经喘息得厉害。

    “孩儿记住了,记住了。”吴正直连连点头。

    “好,这样……这样我终于也可以安心地走了。孩子,照顾好自己,我和你娘,会在那里看着你,好好地看着你。”男人最后几句话说的很轻松,没有一丝吃力的感觉,只是之后,就没了声息。

    “爹,爹!”吴正直大声哭泣。

    七rì后,这个闭塞的小山村迎来了最为浩大的葬礼,而同一天,吴正直带着一个包袱,离开了这个他很久都不再回来的村子。

    困,饿,疲惫,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他也从没想过,,这困了他十几年,一直以来都想离开的家是这样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

    大山,横亘在村外的大山真的很大,大得让他在其中就如同在自己幼时捣毁的蚂蚁窝中的灰尘一般。

    年仅二八的少年人,所要的很简单,也很难,仅仅只是zìyóu罢了,可zìyóu的代价,他又怎去明了?等他在山路上因负重而弃去成袋的银两的时候,他也许多多少少懂得一点。

    乌云卷起,白rì成蔽,风雨yù来,天似覆盆。

    大雨冲刷着整个大地,在漫天的雨水中,大山也似蚂蚁的巢穴,吴正直虽步履仍是正常,丝毫不受因天上大雨而湿滑的山道影响,可呼吸愈加沉重,眼前也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他挂在悬崖边上的一棵小树上,他已忘记了是不是失去意识后的乱抓救了他一命,也已忘记了他又走了多久,缘何会在这悬崖边上掉下来。

    乌云已渐渐散开,太阳偷偷探出头来,不知他是否已经昏迷了几天,只是此刻的阳光照shè在他身上的时候让他感觉格外的舒服,暖暖的,像是想象中从未有过的母亲的拥抱。

    无路可走,却有一条青藤悬着,爬可能断,可能死,不爬一定死,于是他伸手攀住,用力将自己往上拉扯。

    藤传出yù断的声响,他一蹬小树,人已飞起,松手再抓,继而一使力,脚下已触实地,他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入目是一大片房子,他从没见过这么磅礴大气的建筑群,连山中的富家也不曾建过如此规模的宅院,只要从这边下山,他就出山了,十余年的心愿,他出山了!

    第一件事,就是寻吃的,在山上看来是近,但等他下山时,已过了一天一夜,太阳初辉刚洒满大地。

    鼻中窜进一股香味,是刚出炉的新鲜包子味道,吃了十来天干巴巴干粮,最后几天甚至只有白水充饥的吴正直简直口水都漏出来了。

    “老板,来两个包子。”吴正直吞了吞口水,指了指蒸笼上的包子,道。

    “好咧,客官收好,十个铜板,承蒙惠顾。”老板喜笑颜开,这才开张就有生意,虽然才十文钱,但有总比没有好。

    可惜时不他待,这十文钱还真收不到,只见吴正直面sè尴尬地寻了半天身上,也只能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原本专门剩下等下山用的几两银竟然在昏迷的时候不翼而飞了。

    “去去去,没钱的死叫花,当老子的包子不用钱啊,滚远点。”一天刚开张就看到这么个死叫花,老板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嘴里骂道。

    吴正直闻言微眯双目,右手已经悄然握住藏在腰间的防身匕首,少年心xìng,哪受得了“叫花”的侮辱,他已恨不得在这个男人身上扎几个窟窿了。

    “唉。”转念想到父亲的遗嘱,他又放开了匕首的手柄,转身默默离去了,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啊。

    吴正直蜷在破庙里,再宏伟,再壮丽的建筑下,总是会有这般早已破落的庙宇,就像如今已经失去信仰或碌碌无为的贫苦百姓,或借神借佛壮大自己的达官贵人。

    这里yīn湿,寒冷,他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山上,为什么还会尝到这般寂寞孤独的感觉,他也没想过,在山外的世界,是这般地令人无奈,做个正直的人,更是无奈。

    “孩子,你的父母呢?”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吴正直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老人,正和蔼地看着他笑,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老头子……不,老爷爷,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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