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咬舌头。”成大牛听了,胡乱骂了一声。然后就顺着马路向前面约十公里的城镇走去。
太阳辣的,让成大牛这个北方人很不适应,在北方,这个时候还在漫天大雪,但是在这里却已经像六月的天气一样,晒爆皮肤了。
在旁边的小草棚里休息了一下,过来了一辆马车,超车的是一个土著人,拉车的是一匹眼睛开始瞎的老骒马,马车上堆着一丝水果之类的东西,是赶到集市上去卖的,马车没有停下,但是成大牛紧跑两步就坐在马车的后面。
车后面半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土著小女孩,幽黑的皮肤和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里面怀着惊恐。成大牛和善地笑了一下,但是他模样太过狰狞,一笑之下,倒把女孩吓坏了。
成大牛掏出一张纸币,小孩伸出手来,一下子抢到手里,快就令人难以想像,这让成大牛觉得这小女孩一定是街道上那些小扒手,也只有那些小扒手才会有这样的身手,以及对钱的渴望。
成大牛从在马车上,伸手就拿车上的水果剥了皮来吃,一个钟头以后他已经到了城镇。车上的水果也被他吃掉很多,以至于下车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好意思,又打赏了那个小孩一张一角的纸币。
先去邮政局给家里寄了一封信,然后拐到住在教堂旁边的一个酒馆里,主人是个殷勤好客的华人,也是他的老乡,每次放假他都在到这里泡上一整天,二两朗姆酒要喝到差不多晚饭的时候才肯离开。
“上邮政局去了吗?”主人一面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朗姆酒,一面问道。
“去过啦,”成大牛目光炯炯地、惊异地端详着那只杯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就象猎狗闻嗅野兽的脚印似地,拖着长声回答说。
“最近镇上没有听到什么新闻吗?”
“新闻?什么也没有听到。有什么新闻哪?”主人说道,“你说陈员外家的女儿打死了一个土著仆人的事儿?这又算得上什么新鲜事呢?”
“你说什么?!”成大牛的脸色立刻变青了,把那杯朗姆酒的气味全都忘了,仰身靠在椅背上。主人愁眉苦脸地眨着眼,说道:“陈员外家财何止百万,这周围一半以上的种植园都是他的,而且上头有人,虽然说最近颁布了法律,赋予了当地土人有正当的权利,但是毕竟是土人,谁在乎一个土人的性命呢?”
“压根底儿,就不应该给这些土人这些法律的权利。”旁边一个穿着像牛仔,身上插着手枪的华人说道:“这里的土人还是生番,连字都不认识一个,怎么能够跟我们中国人一样,享受法律的权利,”
“国内的那帮官员、议员们,总是一厢情愿地做好事,他们根本不知道,跟一群猴子谈法治,谈人权谈民主,那是多么荒唐的事。”主人说道。
“那将会怎么处治,我是说陈员外家的千金,那是怎么一回事。”成大牛问。
“镇里的法庭已经受理了,”主人说道,“听说这个仆人偷了小姐的贵重东西,于是一顿好打,一时没的把握,打死了。”
“偷东西的奴才,本应该乱棍打死!”那个牛仔一样的人说道。
“是呀,据说咱们中队现在已经打到欧洲去了。在北边打死一两个俄国人。就当没事发生一样。但是在这里,打死一个偷东西南北的土仆,却要受到法庭的审判,真不公平。”
“中队又打到欧洲啦,把俄国毛子全部都差不多杀光了呢,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那是由张总司令亲自带领的军队,他要怎么杀就怎么杀。他要杀多少就杀多少,谁敢说他的不是?他是中国历史以来最厉害的一位将军,也是一位真正的将军。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多么好的人呀!如果他到我们这里来的话,以他的脾气和作风,一定将这些土人全部消灭干净,全变成中国人的天下。也不到让我们这些中国人蒙受耻辱。”牛仔愤愤地说道,心里有一股怒气一般。
酒馆的主人却说道:“杀光这里的人也不见得多好,这样那些农活,粗重活就没有人干了。咱们中国现在的疆域太大了,根本顾不过来。俄罗斯那边,原是大片大片的土地。比咱们整个中国还要大一倍,这需要多少人呀。”
“那里是苦寒之地,我们南方人去那里干什么,习惯不了,”牛仔说道,“这些土人,干活特别懒,三个人了抵不上咱们一个人,这样的人简直是浪费粮食。”
“喂等等,老板!你们扯到哪里去了,还是说说法庭的事嘛,那陈员外现在怎么办呢?陈家小姐有没有被逮捕,有没有被关押?”成大牛推开酒杯,茫然地问道。
“这个我倒知道,陈家家大业大,法庭也不怕他跑了,所以最后让陈家小姐交了保证金,就不关押了!”酒馆主人说道,“听说交了一千元的保证金。”
“一千块太多了。”牛仔愤愤不平,“一个土著只不过值二十元而已,”
“你怎么知道只值二十块?”成大牛问道。
“不瞒你说,我最近做了一手买卖,将一群土著卖到海那边去挖矿,据说那边有铜矿,很大的一个铜矿,需要很多人,装一船过去,能够装四五百人,挤在船舱里,像沙丁鱼一样,一下船就按人头给钱,现钱!”牛仔眼光灼灼地盯着成大牛说道,怕成大牛会对他怎么样,因为这样做其实是非法的,但是在岛上的驻军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但是也有一些正义的军人会干涉。
“你怎么会这么干呢?”成大牛不关心,但是酒馆主人都这样打抱不平说道。这位老板是个教徒一样的、身体强壮的人,他恶狠狠地挥了挥手。
“你倒同情这些土著来了!”牛仔一样的客人讥笑起来,“你忘记了之前这些土著人是怎么对待咱们华人的了,那时候他们对我们的同胞打打杀杀,谁来保护咱们呢?他们有人屿我们了吗?没有,你这个受土著残杀的华人的后代,现在反而同情他们这些土著来了。真是稀罕呀。”
“我只是觉得,既然国家已经立了法,咱们就应该遵守,这样的行为是犯法,跟同情不同情他们没有关系。”酒馆主人申辩道。
“按照你这样说,陈员外家的千金打死了土著仆人,她应该为死去的仆人偿命了?”
“那应该由法庭决定。”
“笑话,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样这判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威信,要是这样,那些种庄稼的土著们就觉得可以抬起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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