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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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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陈超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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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则事无不治,以一国之民而享一国之权,则权无越限﹍﹍”

    这篇文章不短,内容也够吸引人的,作者连发数问:中国的农民是国民吗?答案不是。中国的工人是国民吗?也不是。中国的商人是国民吗?更不是。作者以无可辩驳的论据证明他们不是国民而是奴隶!最后就是中国的官吏了:“夫官吏者,至贵之称,本无所谓奴隶者也。然中国之官,愈贵而愈贱﹍﹍逢迎上官之前则如妓女,奔走于上官之门则如仆隶、其畏之也如虎狼,其敬之也如鬼神。得上官一笑则作数日喜,遇上官一怒则作数日戚。甚至上官之皂隶、上官之鸡犬,亦见而起敬,不敢少拂也﹍﹍”

    读到这里,陈超忍不住笑出声。这也够损了,不过甚为形象。

    还有更为过分的,今年一月的大公报刊登了一份征文广告:本社征文题目:剪辩易服说。卷交《大公报》馆代收。定于癸卯年正月十五日截卷,延请东西通儒评阅,正月底揭晓。第一名赠银十元,第二名赠银五元,第三名赠银三元。第四、第五名各赠银一元。

    自满清入关,中国男人都留起了象征臣服朝廷的辫子,两百多年来大清帝国的例律人人皆知,要不留辫子。要不掉脑袋。哪个男人的脑后没有那根被洋人讥笑不已的“猪尾巴”。定是反贼无疑。朝廷的新政是够宽的了,什么都可以动,就是没有说可以剪辫子。这样的事也能拿到报上去征文吗?要知道龙谦虽然一直没有留起辫子,但还是做了几副假辫子应付一些特殊的场合。今日周馥来。龙谦不就戴着他的假辫子吗?陈超急切地想看到结果。起身去翻找那个月末的《大公报》。却没有找到。也不知这份征文有没有结果……

    陈超沉思了半晌,讲一堆报纸归还到原处。起身到龙谦书桌上去看,随手捡起一本印制粗糙的小册子。一看便大吃一惊,竟然是当今最大的反贼——那个一直躲在海外的孙文的文章《伦敦被难记》,这是陈超第一次看孙文的文章。他尚不知孙文在数年之前便被朝廷通缉到了海外,差点被解送回国。假若不是得幸遇救,最好的结局就是戊戌六君子在菜市口砍头了,搞不好会被凌迟。

    孙中山的文章也就罢了,再一份显然是龙谦正在读的报纸更是吸引了他。梁启超刊于《清议报》第三十五期上的《少年中国说》,直令陈超拍案叫绝!看看发行的日期,已是近两年前了,陈超深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读到如此激情澎湃的文章。

    “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戏文;老年人如鸦片烟,少年人如泼兰迪酒;老年人如行星只陨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岛;老年人如埃及沙漠之金字塔,少年人如西伯利亚之铁路;老年人如秋后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发源;此老年与少年性格不同之大略也﹍﹍

    “然则,吾中国者,前此尚未出现于世界,而今乃始萌芽云尔。天地大矣,前途辽矣,美哉我少年中国乎!

    “梁启超曰: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则中国老朽只冤业也,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梁启超这篇激情四溢的文章提出了许多令陈超耳目一新的新观点:他认为一个国家的“老”“少”,主要表现在灵魂、精神的老少,而国家精神的“老”“少”又取决于“握国权者”其人如何。这个观点深得陈超赞赏,联想到与龙谦的一系列谈话,陈超觉得假如粱氏与龙谦交流,必然谈得来。

    粱氏的雄文还提出了一个新的国家理念,如果将“中国”视为一个氏族共同体,以五千年的历史而论,“少年中国”实在难以服人,但粱氏另辟蹊径,将“国家”与“王朝”区别开来,“且我中国畴昔,岂尝有国家哉?不过有朝廷耳!夫所谓唐、虞、夏、商、周、秦、汉、魏、晋、宋、齐、粱、陈、隋、唐、宋、元、明、清者,则皆朝名耳。”由此推论,“朝与国既异物,则不能以朝之老少而指为国之老少明矣”。换言之,已经衰老腐朽的只是活了二百余年的满清,是那个两千余年的封建王朝体制,而不是中国。真正的“人人皆有主权”的新型民族国家正在形成中,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少年中国”!

    梁启超是久仰的了。但陈超还是第一次拜读梁氏的文章,抛去政治上的不合时宜,文章如长江大河般的澎湃激情让他都难以自已,想想那些年轻的学子们读了后会是什么结果吧!

    陈超回到沙发上闭目深思。世道真要巨变了!一直怀疑龙谦心怀异志,但他掌控鲁南后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又让陈超放下了担心。办实业好啊,利国利民,谁也不敢说个不字!便是周馥不是也赞誉有加,连其子都辞掉济南的差事加盟华源集团,尽心尽力地为华源的壮大发光发热吗?可是,龙谦私下却收集了这么多的报纸,而且,这些显然是公开发行的报纸,竟然无法无天到了这般天地!难道当道诸公就看不到吗?

    龙谦把控的鲁南也有了报纸,沂州的《经济报》,兖州的《商报》,已经发行到了山东全省,陈超都十分爱看。但这两份报纸是纯粹的商业报纸,充满了裸的金钱味,根本不刊登政治方面的文章!龙谦这样做,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呢?

    陈超知道,如果不是最核心的人,或许会将其当作铁杆的后党——龙谦巴结慈禧不遗余力,时节的孝敬从来不少,进贡的物品无不殚精竭虑,以图新奇﹍﹍即使是朝廷重臣,龙谦也联系紧密,比如愈发见重的庆亲王,跟龙谦的关系就不错。还有荣禄,不过据说荣禄病的很厉害,已经不大理朝政了……

    “叔,吃饭吧。上来两趟,看你如此专心,就没有打搅你﹍﹍”陈淑的话音打断了陈超的沉思。

    “哦,小娴呢?”将身体埋在沙发里的陈超仰面问侄女。

    “在下面呢。他不回来了﹍﹍”

    “我知道。他陪着周抚台在迎宾馆呢。淑儿,这间书房,千万不要让外人进来﹍﹍”

    “我晓得。”陈淑点点头,“我也只是帮他收拾一下。”

    “那些报纸,还有这些书,千万不可流传出去!最好烧掉吧。”

    “嗯,俺跟他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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