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知道,这些小事情会像一个烙印一样留在小丢的心中一辈子。
对曹老爷子的死,黄海林多少感觉到了一丝的遗憾,这世间万物,有着太多的玄机跟奥妙,有时候不经过人点拨,你就是穷极一辈子都无法参透,曹老头很明显是有着大神通的高人,如果能从他的嘴巴里撬出一些东西,黄海林知道,那就是自己一辈子的财富跟运气,可现在,曹老头死了,即使再想问什么,也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黄海林感到一阵失落,那淡白sè黄布上的话始终魂牵梦萦一般的死死缠绕在自己的心头。
“二哥,你刚才说曹老爷子让你答应他带小丢出去?”瘸老七问了一句。
黄海林从思绪中回来,点点头,“嗯!”
“你真带?”
“那你认为呢?”
瘸老七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二哥,我知道你心善,答应别人的事情也不好推脱,可话说回来,小丢这小子从小生活在大山,没有见过世面,万一带出去了闯出什么祸事,谁担待的起啊?再者说了,他从来就没有出去过,去到倾城还不一定会习惯呢。”
黄海林思索了一番,说道:“老七,你说的对,不过,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更何况老爷子现在已经去世了,死人的话,就更加要信守,小丢出去了之后,习惯不习惯那是另外一回事,万一他真适应不了,要回来,那我也只能送他回来了。”
“回来?”瘸老七心有余悸,他就怕到时候黄海林再来一次抓‘龙’,这一次是运气,没死,下一次,鬼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黄海林似乎已经看透了瘸老七的心思,却并不点破,抽着烟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跪了一晚上的小丢终于是直着膝盖站了起来,黄雀本以为他会发酸发痛甚至是跌坐不起,可这小子却依然是站的挺拔如山,从房梁上取下了生铁砍刀,出门而去,黄雀跟在身后,问了一句,“小丢,干嘛呢?”
“上山,给我爷爷找口好棺木!”
“我陪你去,刚好帮帮忙!”
黄雀看着村庄中的人都在忙碌,二叔三人也有事做,只有自己,见小丢要出去,那刚好,总比站在这里遛一遛转一转要强。
小丢点点头,两人一起上了山。
高山峻岭,林木参天,就凭手中一把生铁砍刀,小丢愣是砍翻了一棵两个人合抱的大树,接着,截取了其中三米长最粗的一段,小丢一个人扛着就下了山。
黄雀傻眼了,甚至都有些心里不平衡了,小丢,这小子为啥就能这样强悍?为啥就能这样变态?自己说是来帮忙,可其实就是做做提砍刀,折枝丫的这种小事,说出去,脸都会红。
回到驴卸磨,有村中人将大树的内壁打空,到了下午,就开始了一系列的祭祀出殡活动了,小丢整个过程哭的撕心裂肺,让黄雀呢,看的真不是滋味,这小子那种哭声就是发至内心的最深处,而绝对不是电视电影里面那种虚虚伪伪的,听着听着,心中老是觉得酸酸的。
晚上十二点整,这才将曹老头埋在了不远处的一排坟堆旁,结束了这个老人神秘又陌生的一生。
对驴卸磨的村民来说,曹老头是一个谜,而对于黄雀黄海林而言,曹老头也是一个谜,即便是小丢,他也只知道老人是他爷爷,老人的过往,老人的曾经,老人曾经的辉煌跟落寞,一切的一切,没人知晓。
所有人都回去了,小丢却是仍然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看着前面那个新坟包,说道:“爷爷,小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你了,你说过,二叔会带我出去的,你要让小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爷爷,小丢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还有一件事,爷爷,黄雀哥是个好人,你以前不是跟小丢说过吗?人活一口气,人死一口棺,谁愿意陪着小丢去给你弄棺木,他就是小丢一辈子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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