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刀也让他疼得浑身抽搐起来,我见他转过身,想用枪托来砸我的头,我当然不怕,就算他完好无损,恐怕也不是我这个壮年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受了创伤,对我而言更是毫无威胁,我提起手肘,毫不留情的就敲在他的下颌上,然后我抓住他的手腕,膝盖则顶在他的伤口上。
寸板头疼得哇哇大叫,整张脸竟在一瞬间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白,然后他慢慢的委顿,直到完全瘫软在了地面上,我伸手拿走了他别在裤带里的枪,然后抵住他的脑袋,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竟丝毫没有惧sè,冷笑道:“我……我还能说话吗?现在……枪在你手里,你……你就是老大,想杀我,也不过是……是你动一动手指而已!”
“说,你们是谁?是不是通缉的流窜犯?”
“流……流窜犯?哈哈……我……我可是杀过不少人,连公安都在我手里死了好几个,你说……你说我是不是个……个……杀人犯?!”
我转头望向铁头,征求他的意见道:“你说怎么办?”
铁头捡起他的猎枪,挣扎着站起身,咬牙切齿的说道:“先……先捆了他,把他……带回寨子里,到时候再好好和他算这笔账!”铁头的话明显让我舒了一口气,我并不是个杀人狂魔,当然不喜欢随便杀人,于是我点点头,从铁头腰间解下他专门用来捆扎猎物的绳索,把寸板头绑了一个严严实实。
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喝道:“快走!”寸板头虽然被我刺伤了大腿,但这一刀并不致命,他也算是个硬汉,竟一声不吭的朝大仙祠走过去,期间铁头举起了三次枪,但每一次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渐渐放下,我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愤怒,对这罪犯恨之入骨。
受伤的那人还躺在神像前,但气息却弱了不少,我一脚踹在寸板头的腿弯里,冷冷道:“你们犯了什么罪?”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了一看四周,忽然问道:“阿豹呢?你是不是把他杀了?他的尸体被你丢到了哪里?”
“扔出去喂狗了,”我冷笑道:“下一个就是他!”我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另一个罪犯,感觉自己像个恶棍,狞笑道:“你怕不怕?!”
寸板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森然道:“你要敢杀了他,那你一定会倒大霉,到时候别对我哭着说我没提醒过你,嘿!”他这是威胁,我十分生气,但我还没有出手,铁头却已子弹上堂,单手抬起猎枪抵上了昏迷逃犯的脑门,厉声道:“我倒要看一看,谁才会后悔?!”
我见到寸板头的嘴角居然在笑,并且是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立马握住了铁头的手,阻止他道:“等一等!”
“你想干什么?”
“有问题,”我取出医用酒jīng以及绷带,然后割开了逃犯的裤腿,发现他的伤口在膝盖往上一点的大腿内侧,他穿着一件牛仔裤,此刻裤子却已和伤口粘在了一块,我道:“这是狼咬的伤口吗?”
铁头摇了摇头,道:“不像是狼咬的,倒像……是枪打的。”
我一惊,用软管扎住了他的大腿根,然后随意消了一下毒,用匕首慢慢割开他的伤口,竟把一颗黄铜sè的子弹挑了出来,这种极端的痛楚令逃犯猛然惊醒,我见他的上下齿不断打颤,最终又痛得晕了过去。
我替他进行了一番简易包扎,然后抬头道:“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他们不……不都是一伙……一伙的吗?!”我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仿佛在忍受着肩头的痛楚,我道:“我先替你把子弹取了。”
“不……不用!先……先回寨子!”
我盯着他,感觉他是疯了,道:“现在?”
“对,就……就是现在。”
“不行,走夜路万一碰上了狼群,那就完蛋了!”
铁头十分固执,大声道:“这里……距我的村寨只有……只有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只要我们走得快,天亮前一定可以到。”我见拗不过他,只好指着昏死过去的逃犯道:“那他怎么办?”
“死……死了活该!只要……押着这个人回去,就……就行!”
我总觉得寸板头对待他同伴的态度有点奇怪,于是我蹲下身,仔细搜了搜逃犯身上的衣服,这一次我搜得更加仔细,连贴身内衣都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果然让我在他的内衣口袋里,搜出了一张证件照,赫然是公安机关的身份证明,我惊愕的递给铁头道:“这人……是个jǐng察!”
“jǐng察?jǐng察怎么会和……和逃犯在一起?”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于是我一脚把寸板头踹翻,踏住他的胸口狞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还……还需要来问我?”寸板头不仅嘴硬,还十分狂妄,这更加让我无法忍受,我决定要给他一点颜sè瞧瞧,但这时候后院里却传来了密集的‘嗡嗡’声,仿佛一大群飞虫正朝着一边过来,我立马想到了飞蛾,颤声道:“快,快走!”
铁头还愣在原地,我已扛起逃犯,拉着他冲出了大仙祠,寸板头居然也跟了上来,我道:“往哪边走?”
“那……那里,”铁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猛地一回头,就看到几十只人脸大小的飞蛾正快速朝他飞过来,竟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道:“什……什么东西?!”
我推了他一把,喝道:“你看什么?还不快跑!”铁头没命似的往村外逃去,我因为肩头扛了一个人,不禁慢了几步,这时那寸板头竟从我身后追上,然后猛地一下撞在我的怀里,竟把我撞得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连扛着的jǐng察,都落在了地上,我怒道:“你别走,快站住!”我四肢齐用的爬上前,一把拉住了寸板头的裤腿,同时也把他掀翻在地,这时候身后赶来的蛾子已经全都停在了jǐng察的身上,我和寸板头一回头,就看到一幕十分可怕的场景,我见飞蛾一只接着一只的从jǐng察的嘴巴、耳朵、甚至鼻孔里钻进去,只是一小会的工夫,就有一半飞蛾不见了踪影,余下来的蛾子,也逐渐聚集起来,发着‘嗡嗡嗡’的扑翅声朝我们飞了过来,我和寸板头相视一望,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极度惊骇的恐惧,竟相互搀扶着爬起来,没命似的逃出了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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