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凝视孟聚一阵,她清晰地说:“孟镇督,叶家复仇的事。不需外人插手。镇督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孟聚早猜到她会这样回答了,他说:“柳姑娘,您误会了。不是我们要插手叶家的复仇大计,只是黑狼帮是我们东陵县的大敌,即使没有叶镇督的事。我们与他们也是不死不休。现在他们胆敢入侵东平,东平陵卫绝不能善罢甘休。
柳姑娘,叶家的武士武艺高强,身手过人。但现在您要对付的,是一个横跨北疆五省、拥有近百个分舵和香堂、三万子弟的级大黑帮。这样的力量,无论如何不是你们二十几个人能对付过来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一同并肩作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柳空琴低头蹙眉思索,她在省署的道上不出声地踱着步,雪白的衣裳上映照着斑澜的树阴,白衣如雪的身影显得优雅而秀气。
走在她身边,闻到清雅少女如檀似脂的清新体息,孟聚不禁陶醉。这样的情景,令他回忆起前世时与初恋女子并肩走在校园林荫路中的情景。
“孟镇督,您说得很对。”
柳空琴突然说话,孟聚一时回不过神来:“啊?”
“敌众我寡,本就不该墨守成规。而且,家主来之前也交代过的。倘若有不能决之事,可请教孟镇督您。”
少女慢慢地说,白暂而漂亮的脸在日光下灼灼生辉,她不是很肯定地说:“我想,与孟镇督您联手对付黑狼帮。应该不算坠了叶家声威吧?”
“当然不算,当然不算!打赢了就有声威,没人管你怎么赢的。”
柳空琴怅然地说:“是啊,打赢了黑狼,才能为叶小姐报仇啊。孟镇督,谢谢您!”
看着少女那愕怅的脸孔,孟聚砰然心动。
自从自己与柳空琴认识以来,她就一直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面孔。从没见过有这般脆弱而令人怜惜的一面一看样子,她这眸子带队追捕申屠绝,应该也吃了不少亏吧?
慕容毅的来信比柳空琴晚了一夭。他告诉孟聚,朝廷对北疆的政策将有大变,倘若孟聚不想久留北疆的话,他可设法在朝廷旨意下达前想办法把孟聚调出来。慕容家先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孟聚可以在洛京金吾卫担当一个副旅帅。但倘若朝廷旨意一下,北疆官员一律封档,那就不好运作了。
这几天,孟聚也在深思考虑这个问题。
比起贫再又苦寒的北疆边塞,孟聚当然更喜欢繁荣的城市,但孟聚实在不愿回去,在北疆这边,自己是权倾一省的监察大员,把握权柄。手掌生杀;倘若回去的话,自己能有什么安置?
白无沙和慕容毅把自己派来北疆,盼的是自己能牵制拓跋雄、杀申屠绝替叶迦南复仇的。自己在他们面前也夸下了海口,信誓旦旦说定能办到现在,任务一件都没完成。倘若就这样溜回去,那白无沙也好。慕容毅也好。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他们还会象这般看重自己,倾尽全力的支持自己、给自己委以重任吗?
孟要自己回答:不可能了。
条不敢抓老鼠的猫,不可能得到主人的赏识。在洛京大佬们的眼里。孟聚之所以有价值,就是因为他不怕拓跋雄,能立场娶定地与拓跋雄针锋相对。倘若自己离了北疆。那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一钱不值了。
白无沙也好,慕容家也好,他们都不会欣赏一个嘴上夸夸其谈却是贪图安逸、畏惧艰苦的人。即使他们顾念旧情安置了自己,那也不可能再给自己独当一面、尽情挥的职位了。要不是当金吾卫的副旅帅,要不在总署的哪个衙门给人家当副手途如何,孟聚并不是很在乎。但他已习惯了当头的自由自在,再难忍受那种仰人鼻息的小官吏生活了。
而且,没能杀掉申屠绝和拓跋雄。没能完成自己对叶迦南的誓弃,他也不甘心这样回去。
“那,我就干脆留下好了!”
想到留下,孟聚的心情顿时开朗。
细想之下,留下竟是百利无一害。
边塞虽然苦寒,但到了孟聚这个级别的官员,起居饮食都有人照顾。日子过得并不艰苦。况且。员担心要熬足十五年才能老萧聚却不担心众个问嗫:口景穆都未必能确保还能继续当十五年皇帝,何况只是一道命令?
北魏朝廷的决策,朝令暮改的事又不是没见过,何必把自己吓得乱了阵脚。孟聚不是很相信,北魏朝廷真的那么坚挺,能把这道政策连续执行十五年。
北魏朝政腐朽,慕容和拓跋皇室在朝堂上对峙内斗,鲜卑贵族各怀异心、各拥重兵小国人与华族之间矛盾深重,司法得暗无天日,民间盗贼丛生,民变不断一所有末代皇朝该有的特征,北魏一个不缺。当代人习以为常地麻木了,但孟聚以过来人的眼光,早看清楚了,自古无三百年的王朝。北魏政权其实早达到崩溃的临界点了一事实上,少数鲜卑人统治百倍华族的政权能挺这么久,这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孟聚敢肯定,北魏朝政很快会有一个大的振荡。在这激烈动荡的大时代,远离中枢,在边塞之地掌控兵权遥观中原风云变幻,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思虑既定,孟聚便动手回复慕容毅,说感谢慕容兄弟通风报信的好意,但叶镇督大仇未报,拓跋雄与申屠绝未诛,自己绝不生离北疆。信写得慷慨激昂,连孟聚自己都感动了。
慕容毅的回信来得很快。他盛赞了孟聚的忠义,对孟聚的忠贞和决心都十分钦佩。他说,随信过来的还有金吾卫押运的两百具豹式斗铠,这是兵部武备库年终清点出来的废旧,孟兄弟不要嫌弃,将就用着吧。
看到信,孟聚乐得一跳三尺。他写信给慕容毅只是唱唱高调,没想到慕容家的这位公子还真是实心眼,送自己两百副斗铠,真是意外的惊喜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多人知道朝廷将要在北疆实行新政了。北疆官场气氛变得很不正常。官员们走路都是步履匆匆,脸上隐藏着焦虑。熟人见了面前在互相询问:“怎么样,打算走还是留啊?。
回答总是讳莫如深的:“嘿嘿,谁知道呢?听朝廷差遣吧。”
说是这么说,但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出来,走与留的官,气色明显是不同的。
大部分官员都显得低调而沮丧,他们眼神黯淡,垂头丧气这肯定是找不到门路调离的官员,他们未来的命运,注定是要在北疆熬到退休了;只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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