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完颜兀术以弓驻地,撇嘴道:“怎么不急?再过两年,大辽都要被爹扫灭,我们女直也要占了天下,哪还有我出阵的机会?”
侍从哈哈笑了,是那种赞其英勇无惧,却又不识形势的善意笑声。
有侍从正sè道:“兀术,你该叫父王,都勃极烈已经称王,我们也不再叫女直,而是女真国。”【1】
完颜兀术挖了挖鼻孔,撇嘴道:“什么王,什么女真国,我才不喜欢,爹该称皇帝!我们该与大辽平起平坐!”
侍从们也不好与四王子争论,大辽终究是个庞然大物,可以败很多次,可女直……不,女真现在还很弱小,败不得一次,还远没到与大辽平起平坐的时候。
侍从转到刚才话题,捧着兀术:“天下不止有大辽啊,听说大辽南面还有一个大宋,到时没了大辽,大宋就由兀术你去灭吧。”
完颜兀术哈哈笑了,即便他年少气盛,也知这是玩笑。但这玩笑不错,他很受用,摆出一副豪迈姿态道:“说得没错!大辽就由父王和兄长们扫灭,大宋是我完颜兀术的了!”
达鲁古城中毡帐林立,中心的大帐里,头戴毡帽,身批皮裘的将帅们正围着舆图争论不休。端坐上位的中年人用鼻音嗯了一声,将帅们顿时噤若寒蝉,哗啦一阵响就左右归班,目不斜视地屏息以待。
倾听着急促行近的脚步声,中年人道:“迪古乃回来了,希望他能带回好消息。”
中年人眯着眼,眼缝中透出的jīng光,像是饱餐之后的狮虎。但平淡的语气下,又含着一丝忧虑。
“拜见大王!”
完颜迪古乃进帐,向原本的女直部都勃极烈,现在的女真国大王完颜阿骨打叩拜。
“耶律斡里朵大败,萧乙薛、萧谢佛留等辽将收残兵入黄龙府,弃周边城塞,小人没能寻到战机,请大王责罚!”
正月末,阿骨打率军与辽军大战达鲁古城,以万人败十数万,辽军大溃。就逃走了骑兵,步卒全为女真所获,同时还缴得数千耕具。有了这些步卒,有了可以屯垦的耕具,阿骨打的心思变了。
原本他进逼黄龙府,只想sāo扰大辽,求得大辽议和,获得dúlì的属国地位,摆脱大辽昔rì对女直的严苛统治。可经过去年宁江州之战,和出河店之战,以及今年的达鲁古之战,大辽的羸弱一面已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羸弱归羸弱,他还没那个胆子敢想自己能吃下这头庞然巨物,但壮丁和耕具到手,让他对黄龙府有了更多想法。对外宣称退兵,实际率jīng锐隐于达鲁古城,同时派迪古乃袭扰黄龙府周边,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迪古乃虽然告罪,脸上却是喜气洋洋,让阿骨打不耐地问:“没寻到战机,却又得了什么东西?”
迪古乃呵呵笑道:“小人的游骑拿住了自黄龙府退走的辽妃!”
他起身招呼,片刻后,一个年轻女子被押进帐中,顿时引得左右将帅两眼放光。第一眼倒没落在这女子的脸面上,而是那一身的锦绣绸缎,金玉首饰,让这些裹着粗劣毛皮,披挂着骨饰的女真人几乎被晃花了眼。
“这是黄龙府镇守的妹妹,正在黄龙府探亲,在大辽宫廷里也有封号的!大王请看……”
迪古乃卖力地强调这个战利品的价值,他伸手撩起女子的褶裙,用那双握惯了刀弓的大手握住小腿,如展示一只羊腿般地抬了起来。女子不敢反抗半分,呜咽一声,别过头去,任自己一只腿高高抬着,绣花鞋裹着的金莲小脚落在帐中所有人眼里。
“这是更南面的汉人才会裹的,一般人家弄不来这个。”
迪古乃一把将小巧的绣花弓鞋脱下,露出莹玉般的小脚,连布袜都没穿,自是半路已经检验过了。
阿骨打缓缓起身,背着手走近,仔细端详着这只小脚。
“大王,这可是大辽皇帝的女人,只能由大王享用!”
迪古乃谄媚地笑着,阿骨打转开视线看住他,忽然冷笑一声,一脚将迪古乃踹倒,连带那女子也摔倒在地上,白皙的小脚映在其他人眼里,就如兔子一般,挠得心头发痒。
却听阿骨打怒声道:“糊涂!”
“就是身边有这样的女人,谁都想保住xìng命,回到家中跟这样的女人温存,所以辽国人打仗才总是输吧?”
他环视众人,言语冷冽:“我们才刚刚建国,大辽皇帝起了几十万大军亲征,我们的大业危险重重。这种时候,就想着女人,是要变得跟辽人,甚至像这女人一样羸弱吗!?”
迪古乃趴在地上连连叩头请罪,其他人都低头轰然道:“不想!”
阿骨打语气又骤然转作温和:“真到了我们女真人成就大业的那一天,自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数不尽的美女奴婢,到那时,我又怎会吝于跟你们分享?”
他看向那个披头散发裸着一足的辽妃,摇头道:“便是此时,我也不吝与你们分享。娄室,达鲁古一战,你陷阵冲杀,立下大功,这个女子赏给你了!”
一个雄壮中年出列,单膝下拜,毫不拖泥带水地谢过。
再看向迪古乃,阿骨打道:“下次你若带回来的是辽将的人头,而不是女子,自也有你的赏!”
他归位端坐,冷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目标,黄龙府!”
包括迪古乃在内,众将心气沸腾,轰然道:“黄龙府!”
回到自己的营中,部下正要将辽妃送入帐中,娄室摆手止住。
审视了正彷徨不知未来的辽妃好一阵,娄室猛然拔刀,沉腰抡臂,寒光闪现,带起一缕血线,这一刀竟硬生生将辽妃那只曾在大帐中裸~露过的脚砍下。
辽妃摔倒在地,凄厉地惨呼着,身躯来回翻滚,断足处血喷不止。娄室丢刀,将那断足踢给了部下:“把这脚挂到营门,让所有人都看见。谁敢无视号令,抢女人乱军心,就是这般下场!”
部下们纷纷变sè,有人小心地道:“猛安,这是大王赐下的,这般待着,会不会让大王着恼?”
视那正嘶喊这的女子为无物,娄室眺望东面,冷声道:“大王不喜这脚,我也不喜,砍了清净!”
部下们投以尊仰的目光,而地面上,那辽妃的翻滚已渐渐无力,嘶喊也变作痛苦到极致的呻吟。
chūn光明媚,汴梁皇城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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