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明

起身，似真要回王府去告状。

    郑锦在心底窃笑了一声，告诉我娘去，只怕他不仅不会批评我，还会喜得眉笑眼开呢！

    虽然一点也不怕董青鸾的告状，但现在天也黑了，让她一个人回府也有些担心。

    “青鸾，天黑了你不要一个人走，你又不会武功，你还是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郑锦忽然不知怎么坐起了身来，对着董青鸾动人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是好人的臭表哥，要你护送！”董青鸾不回头，继续往前走。

    郑锦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全身已回复了力量没事了。可能是薛小蝶那软筋散的毒不过一个时辰内的药力，而自己自从在南少林服了那三颗神奇的丹药后，抗毒能力比一般人强许多，不到半个时辰就自动解毒了。

    “青鸾，等等我！”郑锦快步冲出，追向已经走出了刑部大牢门口的董青鸾。

    董青鸾已走到一株凤凰木的树下，一个转身看到已追到身边的郑锦时，又惊又喜地张大了嘴巴：“咦！表哥你……你怎么不软了？”

    郑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软什么啊表妹？难道你不喜欢硬的更喜欢软的？”

    神经大条的董青鸾居然听懂了这话，忽地就红霞满面，竖眉瞪眼地一拳向郑锦拳了过去：“死表哥，你又欺负我！”

    “别捶我，男女授受不亲的！”郑锦往一旁闪了过去。

    “我还跟你授受不亲？看我不捶死你！”董青鸾噼里啪啦一顿拳头向郑锦招呼了过去。

    17世纪的表妹对表哥不像对其他男人那样提防，但17世纪的表哥看表妹却不只是看妹妹那么简单，这一来二去，就可能会做出许多风流韵事，比如说唐超和林轻眉，比如说路易十四他爹和他娘。郑锦现在也享有这种17世纪表哥的福利，享受着董青鸾娇嗔软绵的粉拳头。

    但一直被小女人追着打也不成体统，尽管现在天黑大树下没什么人看见。

    “真的别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薛小蝶的真实身份和后台老板，你要不要听？”郑锦轻轻挡了董青鸾一拳，却痛得董青鸾柳眉深蹙忍不住哎呦叫了一声。

    “原来表哥早知道她的身份，还要骗我一起去审讯，哼…”董青鸾举起拳头又要向郑锦拳过去，但似乎又有些怕痛不敢下手。

    “呃，我也是猜的，不知对否还请表妹跟我一起分析。”

    “猜的？猜的也敢当秘密来告诉我？我捶死你，你不许挡！”董青鸾又呼啸着向郑锦一顿粉拳乱捶了过来。

    “我猜的有八成是真相。”

    ……

    又享受了青鸾表妹几下比挠痒痒还舒服的粉拳头后，郑锦这次没有挡招，而是捏住了她的腕，将她拖到那株凤凰木的树下坐好，一起玩“猜一猜”的游戏，猜对了有银子奖励，而董青鸾一听见有银子就暂时将对郑锦捏痛她的恼怨抛到了一边。

    “表哥，你给人家一点提示嘛，不然让人家怎么天马行空乱猜呢？”

    “好吧，薛小蝶的后台老板一定是鞑子朝廷人，而且是大人物。”

    “大人物？难道是鳌拜？听说他是四个顾命大臣最年轻帅气的一个，而且据说是满洲第一勇士。”

    “鳌拜也算是大人物，但还不是最大的，你再猜猜，比鳌拜还大的人物还有谁？”

    “比鳌拜还大，难道是皇帝？”

    “呃，你简直是……皇帝现在还是刚断nǎi不久的小屁孩，他能训练出薛小蝶这样的高手间谍来？”郑锦忍住了“胸大无脑”那个词没说。

    “我简直是什么？表哥你对人家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的，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嘛！”

    “我能对你有什么不满？你再猜猜，比皇帝大的还有什么人物？”

    “比皇帝还大？”董青鸾一边靠着那株凤凰木的树干，一边以肘支膝，手托香腮思考了一会，忽然一下眉开眼笑，然后得意地转头看向郑锦：“哼哼，我知道了，比皇帝还大的就是——皇帝他妈。这次我该猜对了吧锦表哥，薛小蝶那妖jīng就是皇帝他妈派来的，是不是？”

    “嗯，你竟然能猜到这个份上，也不算胸大无脑了。但还有一个比皇帝他妈更大的人物，你再猜猜看？”郑锦终究还是忍不住将那个形容词说了出来。

    “你……锦表哥你刚才说什么？原来在你心目中我一直是……哼，你才胸大无脑！不猜了！”董青鸾说着就已生气地拂袖起身而去。

    ………

    郑锦再不敢靠近，只好一直尾随追着，直追送董青鸾进了王府内，又直追到她和她二姑姑董静瑶一起住的清芬阁，希望能哄转她，后面还有许多事要求她办呢。

    快到清芬阁时，郑锦忽然听到月光如轻纱的阁楼上传来一阵琴声。

    那月光中流淌的琴音，听来如缕缕清泉流过心田，又如阵阵松风拂过脸面，是那样的清凉、优美、安静、超脱，竟大似佛道仙乐。然而仔细听来，安静超脱中又带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情与悲凉。似尘缘难舍，情根难断，又似无意舍此尘缘，断此情根，任一身在此尘缘情觉的苦海中随波涛沉浮，遥望彼岸，无筏可渡，不求越渡。

    不仅郑锦对此琴音驻足聆听，如痴如醉，一直气冲冲的董青鸾也似被此琴音刹那抚平了所有怨怒，听得抬头眺望，一动不动。

    良久，琴音终止，化入月光，董青鸾已经悄然泪下。

    “姑姑太可怜了！”董青鸾一边掉泪一边望着阁楼上那个孤身抚琴的身影轻叹。

    若论身世，郑锦也觉得小姨董静瑶的确很可怜。但若论人生境界，郑锦倒觉得小姨的高度不是董青鸾可以理解，也不是自己可以企及。

    忽然想起要求小姨帮忙编字典和教材的事，何不此时趁她有闲去求她？

    “青鸾，我要求你姑姑帮我做一件事，你可不可以也一起说个情？”郑锦递了一块手绢过去给董青鸾擦眼泪时，趁机问道。

    董青鸾似乎此时已忘掉了刚才郑锦对她的出言不逊，一边擦眼泪一边答道：“我可以答应帮你，但你也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吧。”

    “姑姑今年虽然已二十八岁了，但依然如仙子般貌美，我不想看她孤独终老，锦表哥你能不能答应我帮她再找一个好人家？”

    “这个……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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