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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天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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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浩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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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山山脉南向的山脚下,不远处一条州河蜿蜒而过,在这中间有一个村庄,依山伴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子两样兼顾,所以虽然天灾不断,但rì子总还是能过的。

    时近午时,住在靠山村尾的一户人家,院子里坐着婆媳两个,媳妇二十五六的样子,虽说不上漂亮,可透着一股朴实能干的气息,嘴上和坐那晒太阳的婆婆说话,手里针线不停,缝补着家里小调皮鬼的衣服。一个估摸五、六岁的小孩正坐在院子里玩泥巴,也不怕天冷,玩的很忘我。

    婆婆在冬rì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感到很舒服,稍微挪了下身子,然后对着媳妇说:“我老了,身子又有病,像这样的rì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

    媳妇一边飞快的动着手一边安慰:“婆婆,瞧您说的,孩子他爹,上山打猎,下水摸鱼,种田样样拿手,闲着还能去三河城里打打短工,咱家不愁吃喝。”

    说到这里,用牙齿咬断了线,然后扯了扯缝针的一溜,看着针脚密集,挺满意的,就放到了一边,又拿起另外一件待补的衣服,然后看看在院子角落边的房子,说道:“再说小叔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前途无量着呢,比孩子他爹有能耐多了,以后这个家说不定还得靠小叔。”

    婆婆没有马上接话,倾着脑袋仔细的听了听,像是想听听小儿子的读书声。距离远了点,没有听见,不过也不在意,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可不能当面夸他,夸多了容易骄躁,影响他的前途。”

    “这不就是在您老面前夸个两句么。说真的,前rì那些朝廷官兵路过,简直跟了土匪一样,要不是小叔是个秀才,恐怕就不是少几只鸡那么简单了。”

    婆婆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也正是因为这,才担心这个rì子怕是要不容易过了啊。你记得再前些天的时候,路过的那些朝廷官兵那个不是闹得村子里鸡飞狗跳,捞够了好处才走的。”

    “婆婆,您就安心好了,等小叔考中状元,看哪个刚在家门口横!”说到这里,看看天sè,又道:“这也快到响午吃饭的时辰了,孩子他爹怎么还没回来?狗娃子,去门口看看你爹回来没有。”

    坐地上的狗娃子正玩的起劲,没理睬他妈的话。

    媳妇冲婆婆笑了笑,正准备站起来教训下儿子,忽然,门被“彭”的一声踢开了。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一看是孩子他爹,这门踢坏了还不得修,正准备埋怨两句,彪形大汉直接朝刚才嘴里说的小叔的那屋冲过去,一边说:“快走,鞑子来了。”

    冲到那个房间门口,也是一脚踹过去,门“哐当”一下开了,把里面的小叔也吓了一跳:“二弟,快走,鞑子来了。”

    说完后也不等弟弟反应过来,猛的一个转身,跑的母亲身边,一把背了起来。对着媳妇说道:“快,跟我走。”

    “我去拿下盘缠。”媳妇慌忙的道;

    “拿什么拿,快点,抱上狗娃子快跟着我走。”彪形大汉急了,喝道;

    彪形大汉叫谷满仓,承载了一个庄户人家对生活期望的名字。他毕竟见过不少世面,知道鞑子杀人不眨眼,刚回村的时候,远远的望见鞑子正往这边过来。当即立断,丢下了手头的家伙什,撒腿就往家里跑。

    谷满仓背着老母,带着抱着儿子的媳妇,出门就往山脚跑,幸好是住在村尾靠山的角落,离山还近一些。

    一口气跑到山脚,才站住了身子喘了口气,转身等待落在后面的家人。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后面就跟了儿子和媳妇,弟弟没有跟过来。

    背上的老人家也急哭了,二儿子是自己心头的肉,最最疼爱的啊!

    谷满仓知道母亲的心思,望望远处鞑子扬起的尘土,又近了一些了。也不犹豫,轻轻把母亲放在地上,对着刚跑近的媳妇说:“你快带妈和狗娃子去我打猎经常藏身的洞中,我没回来千万别出来。万一,万一我回不来了,妈和狗娃子就靠你了。”

    说完,谷满仓不敢停留,就“嗖”的一下在媳妇撕心裂肺的呼喊中跑了回去。可能感觉到了什么,狗娃子也哭着喊起了爹爹。

    家里的门开着,谷满仓一边闯进去一边喊:“二弟,二弟,你在哪?”

    “哥,我在屋里,我收拾下老师送我的书籍。”一个声音从边上房屋传了过来。

    话音未落,谷满仓就闯进去了,直接把二弟手里的书籍一把打翻,然后拉着二弟就走“你不要命了,鞑子杀人不眨眼的,辽东都被杀的尸骨遍野你不知道么?”

    二弟,叫谷大壮,因为小时候身体单薄,就给起了这个名字。本来舍不得那些书,还想从哥手里挣扎下,但一听谷满仓的话,就顺从的跟着他哥跑了。

    没想刚到门口,马蹄声就在村口响了起来,谷满仓耳力甚好,一听就知道没机会跑出村子了,双腿可跑不过四只脚的。

    谷满仓毫不犹豫,马上转身带着弟弟来到院子最角落的地方,拨拉开一些木板,原来是个个粪池,四四方方,并不大的一个,也就能容一个人。前些天刚好用过一些去当肥料,所以里面的米共田并不多,谷满仓示意弟弟跳下去。

    谷大壮有点犹豫,没时间了,谷满仓直接一脚把弟弟踹了下去。想了想,又脱下衣服,让弟弟捂住鼻口。然后说道:“妈和你嫂子,侄儿都在我打猎藏身的那个洞里。要我有什么事,他们就靠你了。”

    外面已经开始想起了鞑子那叽里呱啦的声音,伴随着村民的惨叫以及鸡狗的惊慌叫声,而且,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谷满仓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就把木板都盖回去,漏了一些缝隙。转身又从家里领了马桶出来,往木板上一倒,然后再扒拉些杂物盖住。然后跑出了家门。

    谷大壮听着哥的脚步声远去,和越来越大声的鞑子声音,两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内心一个声音喊道:“哥,你要保重啊!”

    很快,有几个鞑子闯进了他家门,院子里剩余的几只鸡首先遭殃,然后叽里呱啦的边说话,边翻箱倒柜,好一会,才走,临走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这好像是强盗的惯例,一定要烧的别人一无所有才能显出他们的本xìng。

    过了好久好久,听不到一点人或动物的声音,只有北风的呼呼声。谷大壮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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