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你就不能同情下我老人家的遭遇?陪我坐会?陪我说会话?”他虽在微笑,可这笑声实在怪异,如鬼哭。
斩烈止步,道:“抱歉,我不是来这里做客,更不是陪你说话的。”
老人叹息,道:“话是如此,可是,有些话非说不可,不然,再也没有机会。”
斩烈只好转身,他忽然发现那老人虽然在和自己说话,那一双深陷的眼窝却一直“盯”着自己的长弓、腰刀。
弓、刀明明在斩烈身上,老人与他相距了三步。
可他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老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右手悄悄的握紧了刀柄,就仿佛只有握紧了,这刀才是自己的,不会被人夺去。
这几天他惊骇的事情实在太多,他隐约觉得自己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是非中。
老人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请,请带路”
斩烈跟在老人身后,走向橱窗,站定。
在斩烈的疑惑中,老人忽然揭开了橱窗,移开了橱窗的碗筷碟盘,却又将几个残碗以特殊的方式摆放,不一会,轰隆一声,橱窗自中分开,内力现出了一个向下的通道。
斩烈目中闪出了惊异的光,却见老人忽然转身,道:“敢不敢跟我来?”
“有何不敢?”斩烈心知,这老人要是想对自己不利,那自己是万万也难以幸免的,因为老人方才施展的功法实在诡异莫名,事先并无一点征兆,若以此击杀自己,哪里还有命在?况且,他虽然一再说不是来说话的,可也实在想知道功法。
“好,等下就看你的造化了”喃喃自语中,老人一步踏出,身影很快就没入地下通道里,斩烈的右手紧握在刀柄上,跟了下去,似乎只有握着刀,才会心安,这却是习惯使然。
轰隆声响中,橱窗又恢复了原样,如非亲见,绝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道暗门。
这时,二人一前一后,大约已走了十八级通向地底的昏暗台阶,走过一条弯弯曲曲布满或平和或凶残石兽的地底通道,也不知走过了几千几百米远,便到了一处不知范围继续的昏暗所在,绕过层层阶梯,步入一个硕大的石砌建筑中,一道石阶通向建筑正中,斩烈也不知又走了多远的路,在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时,才止步不前,身处这硕大建筑的正中。
过了片刻,似触动了某个机关,四处的青铜灯盏一一点亮,壁上镶嵌的无数明珠在吸收了灯盏的光亮后,各自散发出氤氲宝光,斩烈这才完全看清了这里的景物,几乎要惊呼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
他只不过看到了四处的石墙。
这里是一个回字形石砌宫殿,形如缩小了无数倍的边城。
城中城?地下城?
斩烈正站在地下宫殿的中心。
宫殿四处,悬浮着一面又一面九丈长、三丈高的石墙,每一道都孤零零的伫立在地下宫殿中,上不接天,下不连地,错落有致的漂浮着、转动着,似顽皮的孩童追逐打闹。
有转动慢的,便会在下一个瞬间被别的墙壁追上,然后拼在一起,组成新的墙壁,壁画经过一番分合,或形成新的画影,也或者扩大……
墙壁追逐转动时,几乎晃晕了斩烈的眼,这些墙壁,每一个都刻画有不同的图影,其中约有一部分壁画似记载着一段又一段不连贯的历史,有相互追逐对拼的,似完成了两个历史文明的碰撞,最终,那两道石壁合在一起,又经过一番分合,形成了新的历史。
每一刻,都似有新的墙壁画影出现,也有旧的消失。
就在这处宫殿中,却有一面很不起眼的墙壁没有参与到追逐中,别的墙壁经过时,也会有意无意的自动绕开。
斩烈第一眼,就从万千的墙壁中,看到了这一面石墙。
他的目光,正盯在这面墙壁上。
那面石砌墙上也没有的别的东西,只有斧影,一道巨大的斧影,那斧影巨画明明是绘刻于石壁上的,却似要透壁而出。
他方才惊呼,不是因为地下宫殿,也不是因为看到了悬浮的墙壁,巨大的斧影,而是在最初的一瞬间,这面石墙上忽然闪出了八个字。
八个古篆字。
鬼斧神功,见之者昌!
不知不觉间,斩烈向前走去,走到这面不起眼的墙壁前,伸手抚摸。
就在这时,那石壁忽然化作一道影迹,以奇快的速度向他冲来,一瞬间,斩烈只觉得头脑似炸开了一般,想无所想,思无所思,意识深处,有碑影一闪而逝。这一次,那道碑影似生出了一张虚幻的巨口,守株待兔般向冲来的石壁吞去。
“咚!咚!咚!咚!咚!”
“五更”
又一次的钟响,惊醒了斩烈。
三更灯火五更鸡,新的一天又来临。
斩烈睁开眼时,忽然怔住了,只见橱窗的门正在合拢,地下的幽暗通道缓缓消失,眼前所见,哪里还有什么宫殿石壁?一转头,看见斜立一旁的老人正神sè古怪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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