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灯焰不停抖动,终于还是“啪”的一声熄灭,此时接近黎明,太阳虽然还没出来,但外面已经可以勉强看见,屋里也不觉得黑暗。
城守坐在窗户下,没有油灯,外面的光亮只能模糊地看到半张脸。
胡子似乎又长了一截。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没有敲门,直接走到城守面前。
城守已经知道是谁,头也没抬就问:“有没有结果。”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叹息。
城守也知道了答案,同样叹息,头垂得更低。
那个人脱下身上的厚大衣,又坐下,犹豫说着:“老师,这两天所有人都累了,老师您也两天没有睡,再继续下去,谁都抗不住,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城守抬起头,正色说着:“薛清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发下的誓言!”
“怎么敢忘!”薛清坐着,又站起,庄重说着:“原天下人人安居乐业,食必饱,穿足暖,不受颠簸流离之苦,不经饥饿严寒之困,人人平等,无分贵贱,稚者乐而长者福。”
薛清复又坐下,诚恳说着:“这是我发过的誓言,也是我一生的目标,永不会忘,决不能忘,必不敢忘。”
“张家三十五口是天下之民,死去的兵卒也是天下之民。如今惨遭横死,背后之人却尚未得知。”城守平静说着:“薛清啊,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忘,怎么这会儿就想要放弃了呢!”
薛清起身,躬身拜倒,说着:“老师您听我说。两天来我们兵分二路,以城守府为线向左右搜查,无论是权贵或是富商,都一一详查,不曾放过一个,两天来所有人都已疲惫不堪,可是搜遍全城,始终都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影子,所以学生猜测,那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城里。”
用心想想,觉得这个猜测接近真实,又细加解释:“对于天下武者,学生了解不多,但能在两丈之内挡下军弩箭矢,必然有过人之处,想来他一定也会有办法离开城去。”
城守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却默不作声,直到天边发白,才轻叹一声说:“你也累了,趁时间好好歇歇,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
清晨阳光初放,已经快要入冬,天气也越发的变冷。
乐阳坐在马车上,不停搓着手,刺骨的寒意就像针一样要往身体里钻去,这个动作可以让手保持温暖。
坐得乏了,乐阳又换了姿势,舒舒服服的靠在马车上,探出头朝酒馆里看去。
刘管事和城守就坐在里面。
早起离开,路上行人很少,正适合赶路,却碰到了城守,然后又来到了这里。
大清早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事,幸免这并不是两个的目的,酒杯摆在面前,杯里是空着的,只是做个样子。
“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问我这个问题。”刘管事皱起眉头说着:“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你知道了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城守城恳说着:“刘大哥既然这么说,那个人想必也有些背景,但我既能连番追问,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只是想图个心安。”
刘管事横眉冷对:“你忘了你的志向?”
城守站起,躬身面向西南:“不敢忘。但如果一城之民都无法维护,再大的志向也是空谈。张家三十五口被灭,城里士兵死伤也有二十多人,虽说真凶已然伏法,但其身后必然是有人指使,如果不查,我心不安。”
刘管事问着:“你可知道,你会有什么结果!”
城守点头说着:“我早就想到,也想得很清楚。”
刘管事轻叹,倒了一点酒在杯中,又伸手蘸了蘸,在桌上了写下一个字。
“你好自为之。”刘管事说完,起身离开。
城守没动,他呆呆在看着桌上的字。
此时一道阳光照进来,酒水未干,反射阳光,城守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那道光,很刺眼。
伸手抹干字迹,他亦起身离开。
走到外面,就看到刘管事招呼乐阳,正要离开,城守又上去拦下:“冬天的白天就是短,早些时候还是清晨,现在就快到中午了,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就算赶路也不急于一时。”
见刘管事没有反应,又面对乐阳微笑,说着:“乐小兄弟,前几天幸亏有你帮忙,凶手才能得以伏法,这几天你又不辞辛苦抓捕另一个,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是这几天我一直忙于公务,没来得及正式向你表示感谢,不如就以这一顿饭作为谢意吧。”
乐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后转看着刘管事。
刘管事也明白了他的想法,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轻声说着:“你自己决定!”
还没来得及和陈疯子告别,乐阳也不想此时就走,于是立即点头,说着:“没问题。我不过我再带一个人。”
城守哈哈大笑,停住说着:“我也没问题,你想带多少人都可以。”
乐阳本只想带陈疯子一个人,谁知道大胡子居然也跟着来,幸好城守并不在意,乐阳的尴尬终于敛去。
饭菜都极为普通,普通人家也可以经常吃到,不精致,不奢侈,但这样的饭菜总能吃得很尽兴,乐阳摸站滚圆的肚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到陈疯子,心里终于平衡。
吃完饭又休息片刻,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
接下来就是分别的时候,藏得再深的感情总会多少流露出来,刘管事和城守在一侧轻声说着话,乐阳感觉到无聊,转头看到陈疯子,便想起了前几天陈疯子说的一句话,于是好奇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三重之后,水牢就几乎没什么作用,为什么还要每天都去。”
陈疯子低头沉思,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便说:“舒服!”
乐阳忍不住笑出声,复又停住,再问:“你为什么要一直住在牢房里?”
陈疯子又低头,脸色黯然说着:“我没地方去!”
“太好了!”乐阳抚掌,兴奋说着:“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听到这句话,大胡子脸色一变,幸好没人看得出来,他原来显得随意,这时候开始认真竖起耳朵。
陈疯子还没回答,城守忍不住插话。
他和刘管事刚结束交谈,转过头就听到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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