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的不欢而散,已是五日有余,明天就是上元佳节,而我却远没有那几日的期待。
“小萱……”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抬头,望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每次看到他都会让我莫名的开心,“王爷今个怎有空来奴婢这里?”
看着他微皱的眉头,我立马改口道:“好了,是枫!”心里不禁好笑,这么伟岸的男子却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算你有眼色!”他大大咧咧的往桌旁一坐,还不忘给自己倒杯茶水,俨然一副主人模样,感情是把这儿当成他的枫林苑了。
我走过去敲着桌子极其不满的对他道:“兄台,正主可在这儿呐,您莫不是要反客为主?”
他悠闲地品着茶水,完全忽视我的“愤怒”,貌似回味无穷的问:“你这水里放了什么?味道很特别。”
“薄荷!最近心火旺盛,用来驱火的!”少见多怪。
“哦,心火旺盛,要不明天带你出去降降火?”
“谢了,不过我已经有约了。”后悔呐,早知道就不答应龙景天了,和龙景枫一块远比和龙景天一起要自在的多。
“这样呀,看来三弟这次倒比我快,那也无妨,反正我们是一块的。”
“咳……咳……”一口水没下去,就被我尽数喷了出来,龙景宸,他会愿意见我吗?估计他现在和我一样矛盾吧!
他轻拍我的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至于吧你,一提到三弟就这般激动,矜持,女孩子要矜持一点,明白吗?”
“你误会了,我是和宁王一块。”我抹去咳出的眼泪,却抹不掉心底的酸涩。
“大哥?”他凝重的看着我,久久的才又道:“你不会不明白三弟对你的心思吧!”
我无言以对,此时我真的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自己一直单相思着也比这样来的好,至少我偷偷爱慕他,可以不那么愧对姐姐,可是如今我要如何面对姐姐,如何还她一段补偿的爱情?
“我想你应该知道三弟和大哥向来不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如他这般至情至性的人,必是不愿看到兄弟失和,无论哪一方受到伤害都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明白!”从进宫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一个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另一个女人逼死的孩子,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又岂是轻易能忘得了的?
我心疼龙景宸的痛,可那是瑜皇后的错,宁王始终是他至亲的大哥,打断骨头连着肉,真正的骨血相通。
他站起身,背对着我说:“不要太难为自己,凡是问问自己的心,看看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你和三弟太像了,不想伤害别人,却在无形中把人伤的更深,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心中所想吗?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能吗?他永远是那个我能看到,却触不到的人。
我想要离开皇宫自由的生活,可是能吗?踏入了这里,自由对我早已是可望不可即……
“我说你是昨晚没睡觉吗?这眼圈怎么黑成这样?”龙景天望着我国宝般的眼睛,不无调侃的说。
“这叫烟熏妆,out了吧!”我昨晚还真是一夜无眠!
“奥特……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我疑惑的问。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雷到人了,忙糊弄道:“就是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咱们快点走吧!”
我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这难得的自由,几日来的郁闷倒也驱除了不少。
“就那么不喜欢皇宫吗?”
放下帘子,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他的笑容总是这般无害,可是我却看不透他的心是否也如这笑容般温暖?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白皙修长的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不禁好笑,真不愧是三兄弟,都喜欢做这个动作,好像是在确定我是不是个瞎子。
“王爷,我们下去走走吧!街上看着好热闹。”我期待的看着他。
“停车!”他倒是挺干脆。
下了马车,心里突然有些恐慌,从小我的方向感就很差,我害怕一个人置身于嘈杂的人群中,我讨厌那种无助的感觉。
“萱,别怕,牵着我的手你就再也不会迷失方向,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永远,这就是你所说的永远吗?说过会一直牵着我的手不放开,却为何要留我一个人在这茫茫人海中?宸,你骗了我……
“小心!”龙景天拽了我一把,避开了个莽撞乱窜的顽童道:“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
我偷偷拭掉眼角不经意流出的泪水,转眸看向一旁的摊铺道:“我想买个灯。”
走至摊铺前翻看着那些式样繁多的花灯。
“姑娘,老朽这灯不是卖的,如若姑娘想要,便作一首诗如何?”
我抬头看向这说话的老者,只见他头发花白,却是气质儒雅,一看便知是学识渊博之人。
我恭敬的问道:“敢问老先生,这作诗可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他用手抚着他那同样花白的胡须,和蔼的说:“姑娘不必担心,老朽只是在这上元佳节图个喜庆,并非有意刁难,姑娘只需就地取材,格律不限,作一首应景的诗即可。”
我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周遭的景物,无数棵树上挂满彩灯,无数个佳人纷至沓来,散发浓香的马车连绵不绝,突然想起了清朝董舜民的那首《元夜踏灯》,回转身笑看着老者道:
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飞琼结伴试灯来,忍把檀郎轻别。
一回佯怒,一回微笑,小婢扶行怯。
石桥路滑缃钓蹑,向阿母低低说。妲娥此夜悔还无?怕入广寒宫阙。
不如归去,难畴畴昔,总是团圆月。
老者略微沉思了下,转而笑逐颜开的赞道:“姑娘好文采,虽是稍显闺怨的诗,却又引人深思,妲娥此夜悔还无?怕入广寒宫阙。不如归去,难畴畴昔,总是团圆月……真是妙哉!姑娘的气质犹如空谷幽兰般淡泊高雅,老朽想姑娘可以挑一盏画有兰花的灯。”
我拿起一盏画有文心兰的花灯,不禁愣了愣,文心兰的花语是隐藏的爱,看来我对他的情就是这样吧,永远只能隐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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