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禹躺在客房的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福叔的家庭医生米勒从助手手中接过镊子,沾了药水擦在腮帮上,药水的渗透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凌清浅紧绷着面庞,似乎那疼痛是疼在她身上一样,忍不住开口,“很疼吧?”
看了她一眼,楚天禹笑得温柔又邪气,“一会包扎好了,你摸摸,肯定就不疼了!”当着许流苏和阮阮等人的面,他说这样的话,竟然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倒是凌清浅微张了张嘴,怔了一怔,样子有些傻傻的。
阮阮似乎是看不下去了,轻巧的走到凌清浅身边,“凌小姐,能和你聊两句么?”
楚天禹心知母亲不太喜欢凌清浅,这么着将她叫过去,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不由得开口说,“这事不能怪她!”
“天禹,我有分寸的!”阮阮将凌清浅的手从楚天禹手中抽了出来,动作很轻,接着就径直先出去了。
米勒和助手忙活了一阵,又仔细的交代了注意事项,便由卜兰迪太太领着离去了。福叔手中的烟斗吱吱的冒着微弱的声响,安排了许维笙陪着楚天禹后,他沉着脸将余绰拎到了书房。
“说吧!”在椅中坐定了,福叔开门见山的说道。
柔柔的灯光打在余绰脸上,额发和眼睫投下了淡淡的光晕,许是他打架的时候太过拼力,这会儿安静的坐在福叔对面,苍白着脸色,红肿着嘴角和眼角,十二分的乖顺模样险些让福叔生出了想原谅他的冲动。
“怎么,不肯说?”福叔将烟斗在桌沿上敲了敲,“那我就给你爹发电报,送你回国!”
听罢,余绰眼中先是一亮,随即又是一黯,思忖了片刻后,颓然又憋屈的开口将凌清浅逃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
福叔观察着他的反应,却见他表情变的极快,或甜蜜,或忧虑,或不甘,又带着些絮絮叨叨,连失手杀了家丁的事也未隐瞒,临了才若无其事的抚了抚肿胀的嘴角,总结了一句,“就是这样了!”
“阿绰,”福叔眉间也是千山万水,“也不知你这执拗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你母亲我也见过,那样一个温婉的女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来!”微微停顿了下,“天禹是遗腹子,他就是阮阮的命,你这个不长进的,你怎么就动手了……”
被骂了一通,余绰依然是一副不知悔改的口气,“福叔,他打我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留情,怎么没见你替我说上句话呢,你这么着不公道!”
福叔见他不仅不知错,还倒打一耙,气的用烟斗狠敲他的头,“你爹把你交给我,我就得管着你。人家是客,你先去赔礼道歉。”
“不去!”余绰吊儿郎当,就简单两个字。
福叔强忍住心中怒气,语气软了软,“即便凌丫头和你有婚约,但她和天禹认识在先,是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自作主张办坏了事情,再说了,你也迎了人家妹妹过门,又何必还对人纠缠不放呢!”
“福叔,”余绰抬起了头,弯了弯眼睛,没脸没皮的说,“我那会子天天不能安生,我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可我却碰都没碰凌暄妍,她完好无损的很!”
福叔猛抓了一小撮烟草塞进烟嘴,却因为极度气愤而将烟草散落在地,他索性将烟斗往桌上一放,抬脚就踹向余绰,余绰双手抱胸,求饶道,“唉,福叔,轻点儿,我刚挨了揍呢!”
“余兆麟,你害死我了,我真后悔接了你儿子这个烫手山芋!”
余绰听福叔直呼父亲名字,心知他气得不轻,又想着到了法兰西之后福叔对自己并不薄,忙一把抱住福叔的腿,“福叔,我对不住你,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他这么一说,福叔愈加暴跳如雷,“你和我说有个屁用!”
余绰索性歪在椅中,死猪不怕开水烫,“福叔,你让我做什么都成,只是,我不向那姓楚的赔礼,要是赔礼,也应该他向我赔礼才对。”
福叔按住桌边,挥手撵他滚,“你给我回房去,好好反省,我管不住你了,但有个地方能管得住你!”见余绰木桩似的站着,福叔补了一句,“福叔我花钱,把你这不成器的安插到圣塞福尔军事学校去,这笔钱,我会向你爹要回来的。”
“去就去!”余绰丢下了句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圣塞福尔是归何方土地爷管的,只是一个气性下随口答应的话,他明白,福叔是为他好。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忙扒着窗户一看,却是许维笙开车将凌清浅送走了,而凌清浅脸上似乎还带着窘迫和难为情。
整整一夜,阮阮都守在楚天禹房里。许流苏熬不住,凌晨的时候回了房,路过余绰房间的时候,她贴耳听了听,却是许维笙的声音,“凌小姐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你眼光不错!”
紧接着,就是余绰遇见知音后激颤的声音,“许兄,你果真这么觉得么?”
“当然啦!”
“许兄,你听我说,虽说吧她看见我就厌烦,可我觉得她连生气的时候都那么好看,眼睛瞪的大大的,天青的湖水一样……唉,我叉了姓楚的,阮小姐心疼儿子,肯定给她气受,我倒是希望她能捶我一顿,怕是她不情愿,嫌脏了小手!”
许维笙笑笑,却没有再接话,许流苏也就蹑手蹑脚擦墙而过,回屋了。可刚到床上躺下,隔壁就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余绰的嘶吼也炸开了,“什么?姓楚的也在那什么福尔学校里?”
他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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