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隔了九年,依旧清晰的恍如昨日才发生过的一般。
乐无忧悄然步入内堂,兜兜转转绕到了寝殿外,宫殿的设计大体都差不多,她自幼生长在宫中,想要找到寝殿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寝殿的廊下挂着几盏风灯,幽暗的灯光将方圆五尺笼上一层昏黄的微光,然而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夜色反而更深浓了。
乐无忧就站在整个庭院中最黑暗的地方,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想着。
这是她第三次进皇宫行刺,三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她人生的转折,就是从行刺开始的。
因为行刺,她与秋月明的纠葛越來越深,因为行刺,她得知了足以毁灭她的真相,因为行刺,她付出了她最后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
这一次的行刺,她又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乐无忧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行刺成功,死路一条,行刺失败,还是死路一条,不论怎样,她都是死定了。
本已熄了灯的寝殿,忽的亮起了一片灯光,想來是里头的人醒了,外头守夜的宫女太监却不进去服侍,只是隔着窗子向里张望了一阵,又倚着廊柱打起了盹。
片刻,屋子里传出一阵阵娇笑声,伴着男人猥琐的调笑声,随之而來的,是女子销 魂的呻 吟声,咿咿呀呀叫得特别卖力,带着刻意讨好的成分,不过片刻功夫,响起了男子浊重的喘息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极其粗鄙的话语调弄那女子。
庭中的乐无忧暗暗皱眉,这老东西,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不忘风 流快 活,也不顾虑一下自己那把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
想到这儿,她又不自觉地想到了秋月明,她第一次主动去找他时,也是这副场景,他正与一个妖媚粗俗的女子做着那档子事儿。
想到秋月明,乐无忧唇边扬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沒察觉的笑意,他虽负了她,但对她却是一心一意,从她将他从停凤居带出來以后,他真的再沒碰过别的女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乐无忧会念的诗词不多,在这个时间、地点、情势完全不对劲的当口,她居然想到了这么一句情诗。
很快,屋子里的声响便停了,隐隐透出女子略带不满的娇嗔声。
乐无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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