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土系防御仙术,仙法的玄妙故然必不可少,但是肉体的强横也是实力很重要的一方面,同级别的妖兽,实力往往比修仙者要略胜一筹,其天赋神通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其肉体十分的强横。
设想,在交战当中,敌对双方境界相当,然而其中一人的肉体强度却远胜于对手,那孰强孰弱,就显而易见了。受到同等强度的攻击,而受伤的程度却大不相同。故此,天生肉体便比妖兽要弱小许多的修仙者便想尽了对策,来强化自身肉体的强度,而像曦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无疑是最简单,却有效的一种方式。
玄真子看着石台上仍在咬牙支撑的曦晨,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郁,曦晨在瀑布强劲水流的冲击下,已经坚持了近一个时辰,按理来说,他应该早已支撑不住了才是,可现如今,他虽看似已是强弩之末,却仿佛仍有余力,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想当年,清风真人在训练玄真子师兄弟几人时,玄真子凭借着土系防御仙术,以及略高一筹的修为,方才能勉强支撑一炷香的时间,而其他的师兄弟,则是要差上许多,有的甚至连片刻也坚持不住。若是说曦晨的天资卓越,全属性的体质亘古未有,这可以用他的运气来解释。可肉体这种东西,完全是与生俱来的,与天赋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人类肉体的极限摆在那里,再强悍的体质也是有着它的限度。可是曦晨此刻的表现,别说是人类,即使是那些寻常的妖族也不能够做到。
“难不成?”玄真子心中兀的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不过瞬间他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据我所知,妖族中在化形以下可以变为人形的,仅仅是银月妖狐一族,而且其身后的尾巴也断然不会消失,其他种族有些虽也能化形,却也只是身体的个别部位而已,绝不会像曦晨这样,怎么看都是人类的形态。”
“这个孩子,究竟身上隐藏着多少秘密啊?”玄真子微眯着双眼,看着脸色苍白的曦晨,仍在咬紧牙齿,抵抗着水流无休止的冲击,身上的土质铠甲有些部分已经脱落,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有些皮肤甚至已经被撞的淤青,可是曦晨倔强的小脸上满是不屈之色。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玄真子看着曦晨,那种熟悉感与日剧增,怎么都觉得他像极了当初的玄明,“这也许就是上天赋予师弟的使命吧,恐怕也只有他,才可以作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的师父”。
不知为何,玄真子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一样,他用天罡七十二卦推衍之后,却发现卦象一片空白,未给自己任何的提示。玄真子心中略微有些不太放心,思索再三,又派了玄霖子与玄阳子二人前往大荒西域,与玄明子二人会和,他们四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缥缈七脉,如今四脉首座已经出动,可见如今的局势是多么的严峻,说是风雨欲来,一触即发也丝毫不为过。
玄真子看似平静,其实心急如焚,玄明子他们自出发到现在,已有月余,除了前些日子,玄明子发来的一张万里符,告知一切平安后,他们二人至今杳无音讯。虽说玄真子对师弟他们颇有信心,但此事牵扯到曦晨,真怕玄明子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不明智的选择。毕竟玄明子乃是极重情意之辈,因为师父和恋人的仙逝,他将自己封闭了足足三百余年,如今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徒弟,却将会面临一场浩劫,生死攸关,这件事情搁在谁身上,也不能就这样坦然接受。
“希望到时候掌门令能让他悬崖勒马吧!”,玄真子在玄明子二人临行前,悄悄地将掌门令塞到玄星子手中,再三地叮嘱他,一旦玄明子做出什么冒险之事,便用掌门令将其阻止,速回缥缈宗商议对策。可是玄真子却万万没有料到,从小在缥缈宗长大,一向对祖师敬重的玄明子,竟然为了他的这个徒弟,甚至不惜冒着被逐出师门的惩罚,也要去将此事探查清楚。
玄真子还是远远地低估了玄明子对曦晨的疼爱,他虽然精通推衍占卜之术,可世间最难推测的人心,他却永远不可能真的参透彻底。
曦晨矗立在石台上,像一把利刃,刺破飞流直下的白练,而此时他已经精疲力竭,身体已然遥遥欲坠,意识逐渐地也有些模糊了。再一波强劲水流的冲击下,他终于坚持不住,从石台上被使劲地抛出,重重地跌落进深潭中,缓缓地沉了下去。
玄真子长袖挥舞之下,一只灵力凝聚而成的巨手,小心翼翼地将曦晨自水中捞出,有轻轻地放在潭边的空地上。玄真子走到曦晨面前,俯下身去,手掌贴在他的胸前,默念口诀,一阵红光闪过,曦晨苍白的脸色渐渐的恢复了红润,身上被激流冲刷的淤青也逐渐地消退。
曦晨却没有立即苏醒过来,他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鼾声,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身体上的伤势已完全治愈,可心灵上的疲惫还是让他沉沉地睡去。
玄真子掐指一算,曦晨此次在瀑布下训练,足足坚持了两个时辰,这都都不能用惊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玄真子没有再去说些什么,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在他的心中,始终难以像玄明子一样,彻底的接受这个身世迷离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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