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千渊的话有些着恼,却是恼自己竟不争气地拿自己去同储君行那些情人后妃比,更恼自己会去掂量自己在岑雨岚心里跟储君行心里的地位。不过这几个月来白受了储君行的哄骗,竟有些昏了头脑。
在储君行听来,这却是十足十拈酸吃醋的埋怨。若是后宫妃嫔腆着胆子这样说话,储君行素来觉得十分无趣,眼下由馥千渊说来,却教他软到了心里。
当下把嘴唇热热地贴着馥千渊侧脸,低叹道:“别人的心里有我,我自然也是喜欢的。千渊,我也是个人,但凡是人,都会对喜欢自己的人心存好感。只是大抵这天下间,我独独就特别想要你的这颗七巧玲珑心。我若从没遇到你,也就罢了;但教我见到了你,我也不知怎么会,就非要你不可了。”
馥千渊却问:“那么我若不是长了这幅相貌,若不是像大靖的大将军,你的姜臣绛,你还会非要我不可吗?”
明知姜臣绛是储君行的逆鳞,摸不得。馥千渊仍是再一次提起,因为若是不提起,他不知储君行会将那些肉麻话讲到什么地步去。真做得好似储君行对他有十二万分的真心,是真的爱着他不可自拔一样。馥千渊心里冷冷说,够了。
储君行的情意,他不屑要,也不敢要。若是要了,却还不了他对等的心,储君行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面上淡淡地浑不在意,心底却漂浮着一缕游丝般的酸苦,皱眉道:“你不爱别人提姜臣绛,因为你觉得谁也不配在你面前提他。储君行,你对姜臣绛素来是独占的心态,所以我有这样一张脸,你也觉得那是属于姜臣绛的东西。因此即便你不爱我,也仍是会把我留在身边;若是留不住,你就会毁了我。”
此时的馥千渊没有往日那份妖艳的狠毒,苍白面色隐有几分难得一见的黯然,“你爱的恨的,不过都是你对姜臣绛的那份执念。你先前也对我说过,你只在乎得到,并不在乎得到的是什么。只要我不去同别人搅和,不去玷污姜臣绛的这张脸,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我待你是怎样的。”
近乎不留退路地捅破了储君行刻意糊起来的一层窗户纸,顺利地让储君行闭上了嘴。
储君行自识得馥千渊以来,从未听这人有过一两句正经的话,更别提这些话是同他交心的。也不是没有讶异,馥千渊竟将他的心思看得这般透。只是关于姜臣绛的事,馥千渊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几乎是个禁忌的话题,但凡知道些轻重的官员,是不会向他提起的。
馥千渊却不光知道,似乎还一清二楚。
储君行心里那个奇怪的念头,再次一闪而过。
他只是不断定。
或许等殷九墨回来,应该让他去验证一下了。
储君行心里想着,只是从身后抱着馥千渊,拿新生了胡茬的粗糙下巴,在他脸上轻轻地蹭。
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本以为他多少会动怒,也是存心去看他能忍耐到什么程度,储君行却径直沉默着,微微叹了口气。
他按着馥千渊的手,将十指交握起来,抵在了馥千渊心口上,说:“已经过往的人,不会再活过来了。千渊,我和你的日子还长,与其总惹我不痛快,倒不如,试着把我放在这里。”
来我怀里,或者让我到你心里。
储君行虽对有关姜臣绛的说辞不置一语,却不啻于是承认了。
所以明白告诉他,他是绝不会放手的。与其痛苦挣扎,不如试着顺从命运的指引,试着去爱对方。
馥千渊却是暗自懊恼,也不知自己今夜怎么就抽风起来,跟储君行讨论起这些镜花水月的情愫。似储君行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不懂情爱的,或者说,他跟储君行都是不以情爱为然的,又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正这么想着,骆冰忽然进来了。储君行看了他一眼,还没问,骆冰已经躬身下来:“君上,凝华舍李昭仪请见君上,要君上到凝华舍一聚。”
储君行原本亲昵地跟馥千渊腻在一处,骆冰进来,馥千渊不露痕迹地扭开了身子,欲离他远些。
见他这样,储君行倒也不多纠缠,只是淡淡道:“朕午后才去了凝华舍,昭仪又怎么了?”
李昭仪正是上次在骊山温泉,对馥千渊诸多讽辣的女子,兵部尚书李昂之女。原本就是个性子张扬跋扈的,这时候怀了身孕,更将后宫闹得不得安生。
骆冰早已习惯了,次数太多,也不好常给储君行挡驾,只好如实进来禀报。“李昭仪说是身上酸痛不适,要君上过去瞧瞧。”
储君行头疼道:“朕也不是医者,过去了瞧不出什么究竟。你着人去请太医为昭仪请脉,怎么五天里倒有三天身子不适,该好好诊断诊断。”
骆冰应声去了。过得不久,又进来禀报:“君上,李昭仪又说肚子痛起来,若是君上不去,她要求请尚书李大人进宫作陪。”
这回明摆着是威胁了。即使怀有身孕,后妃家族的男性也是不可能随意进宫的。这李昭仪脑子灌了水,使起这样劣质的手段来。
馥千渊见了却是暗爽,巴不得储君行一入后宫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给撕了。便站立起来掸了掸衣摆,说:“你的老婆虽然多,也不是每一个都那么渴望你的。三催四请的,你就去看看吧。天色暗了,我也先回去了。”
何况眼下的情势,储君行也是绝不愿得罪了兵部尚书的,自然对那李如意,也少不得虚与委蛇应付着。
储君行也不多说什么,吩咐骆冰送馥千渊回去,自己另遣一名小宫人掌灯,赶去凝华舍了。
走在宫苑鹅卵石的小路上,馥千渊默然想着左丞相司马庶自上次丧子失婿的打击病了一场,也已经能上朝了。如今兵部尚书李昂因是司马庶门生的缘故,仍是司马庶的马前卒,这两个人,是迟早要动的。
李昂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有个女儿在宫里,而是有三个儿子在军中。
军队的灵魂便是将领。而李昂的二子李炎修,正是大靖王朝军队的骠骑将军,已是当前大靖官衔最高的武将。李昂其他两位儿子,也都在军中居高位,任要职,哪一个都举足轻重。
这也是储君行不敢轻易动兵部和司马庶的原因。也正是李如意敢如此撒野卖痴的原因。
李家风光无边,盛宠不衰,全凭的是军中这三位好儿郎。
若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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