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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夜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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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交易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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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育被人从血池里捞上来时,咒士都已经走了。

    伏魔兵惊讶地发现,他们捞上来的这个男人虽然断了气,却居然躯体完整,甚至连指甲都没有溶化,更没有被煮成一具焦黑的骸骨。但这惊讶也是短暂的一小会。他们没有心思多研究这些炉渣废品,只想按照咒士的吩咐,尽快把它们处理掉。

    阿育本人完全不知道发生在血池中的这一切。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一直昏迷。有一阵他感到自己似乎在被人搬动,眼前时而有光亮,时而又黑了下去。

    他的意识忽明忽暗,像风中的油灯。耳边偶尔有咒文响起,一字一句都犹如重锤,敲打在他的魂灵上,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有一些咒文似乎是《秩序书》中的箴言,但大多数他都听不懂。

    他感到了炙热难忍,似乎有千百个太阳同时升起来,将他的皮肤一寸一寸烤焦。痛楚之中,那些折磨过他的渣滓一个个在面前浮现:哲罗尼,罗梅罗,不知名的胖子秩序士,还有那蓝衣武官墨啰。

    他们狞笑着,把自己放在火上烧炙,油脂扑哧扑哧滴落在炭上,化为丝丝青烟。他的眼珠因受热高压而爆出,飞在空中,看见地上的自己正被烧成通红的炭段。

    一个美丽的人影一掠而过,是沙恭!但她却似乎没有看见自己,慢慢飘向远方,终于消失不见。

    阿育大声嘶嚎,灵魂仿佛脱体而出,怒火凝成利刃,和那些折磨自己的家伙搏斗。伟大的战神——那罗延天正在云中注视着他,给他以力量。敌人的矛穿透他的胸,斧砍入他肋间,锯齿剑把肠子从腹中勾出。他则一边喷着血,一边回击他们,用力使刀刃深深嵌入他们的脖子……

    突然间,他感到炙热感消失了,身体恢复清凉,痛苦也减轻了很多。眼前的幻象如被打破的水面倒影般消散,碎成无数涟漪。

    他能够记忆起来的第一个声音,是一句简单的命令:“……大人吩咐了,炉渣统统烧掉!”

    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两个五大三粗的侍从走进来,把浑身**、沾满污秽的阿育像抬死猪一样抬了出去。

    他们穿过几十级螺旋形的石梯,来到一间阴暗的小屋子里。刚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侍从们纷纷皱起眉头,把阿育扔在屋里一块门板上:“乌眼鸡,大人让你把这个炉渣烧掉!”吩咐完后,他们转身就跑,唯恐在这个血腥刺鼻的地方多呆一刻。

    一个衣衫污秽的秃顶老头早就在屋子里等着了。他又瘦又干,下颔焦黄的胡须结成几个小辫,缀了些珠子,浑身散发出一股死亡和血腥的味道。

    “又来了头死骡子?各位咒士大人们修炼得好辛苦啊!”他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喃喃地说。

    侍从们走后,这个叫乌眼鸡的老头关上门,拨亮羊油灯,双眼紧盯着阿育,闪动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屠户看着已宰好的羔羊。

    老头先用小刀撬开阿育的嘴巴,对着灯光仔细翻找,确认嘴里没有金牙后,他骂了几句,又把阿育全身上下都翻看了一遍。

    “呸!”老头吐了口唾沫,扔掉小刀,正要吩咐徒弟把这头死骡子装进布袋运走,突然,一丝异样浮上了他心头。

    那是一丝生命的味道。

    只有长年累月浸泡在尸气和血腥中、频繁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才能嗅到这种味道。

    乌眼鸡下意识地摸了摸阿育心口,呆了半晌,又反复摸了几遍,然后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嘿”地一声,确认了什么。

    他把木门推开一线,挥了挥手,召唤门口的徒弟进来。

    “活骡子。这骡子居然是活着的。”老头低声说。

    徒弟吃了一惊,伸手试了试阿育的胸口和呼吸,紧绷的脸皮顿时放松了:“老师,你糊涂了,他心不跳了,也没气了,明明是死人嘛!”

    “放你娘的屁。老子摸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是死是活还会弄错?”

    “那该怎么办?我马上去报告……”徒弟刚说一句,就看到师父的眼神里透露出讥诮的神色,于是识趣地住了嘴。

    “对对,不能去报告,那是不是……”说着,徒弟单掌下切,作了个“宰”的手势。

    秃顶老头乌眼鸡看着年轻的徒弟:“小子,今天我教你一个道理,活骡子比死骡子更值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阿育的身体,又把他翻过身来,仔细检查了他的“后门”,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不错,不错!还是完好的!在我老人家的印象里,两年来抬出来的骡子就从没有过活着的!最近还是第一回!这骡子可有些奇怪!嘿嘿!嘿嘿!”

    老头指挥徒弟用粗索把阿育绑在门板上,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布袋,解开封口绳,把东西倒在桌上。全是些金牙、戒指、玻璃眼球等物品,都是乌眼鸡从死人身上刮下来的油水。

    他从中拣出一颗焦黄的药丸,塞进阿育口中,又给他灌了一点淡盐水。

    “去找阿花弄碗好汤来。”老头吩咐。

    “是,您要喝猪骨的?还是羊杂的?”徒弟问。

    “不是我喝,是给骡子喝。要大补的药汤!”

    徒弟答应着转身出门。等回来时,他的手里已多了小半钵热腾腾的天葵草药炖羊杂浓汤。

    这是他从阿花那里弄来的。阿花是神庙厨房的女仆,在大人物们宴会后弄点残羹剩饭,是她最大的本事,其中包括那些大人们喝剩下的具有大补效力的药汤。

    老头让徒弟一匙匙喂阿育喝下,喃喃地说:“骡子啊骡子,我要出嫁的女儿都没喝到这么好的东西呢!你可真是太有福气了,希望那些该死的肉贩子能为你出个好价钱……”

    当天夜里,老头的药丸开始起作用了,阿育全身不断冒出浓茄汁般的汗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嘴里也不住呕出紫血。

    到了中夜,他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刚要挣扎,就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捆住。阿育张嘴要喊,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嘴巴里死死地塞着一块油腻腻的布。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盏羊油灯飘飘忽忽地进了屋子,背后是秃顶老头乌眼鸡那诡异的笑脸。

    阿育挣扎得越用力,老头就似乎越开心。“不错,不错。”他用枯瘦的手指掐了掐阿育健壮的手臂,舌头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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