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客厅里。灯光调节得很昏暗,茶几上已经放着一瓶打开的红酒,和一个喝到一半的高脚杯。程笑笑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杯子,也放在茶几上,把两个杯子重新斟好。虽然我不喜欢红酒,不过此时此刻却是最符合气氛的选择。我举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我们各自喝了一点,把酒杯放回茶几上。她似乎在想要怎么开口,我也就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久,她长叹一声,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笑?”
我摇摇头:“感情是没办法勉强的。”
“太俗了。”她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很失落的样子。“你就不能想点新鲜的话吗?”
“就是因为说得好,才会流传下来。”我没有笑,和她对视着。
她移开目光,又拿起酒杯,不过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慢慢摇晃着,看着红酒在杯子里旋转荡漾。
“总会过去的。”我淡淡地说。
“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老头儿,饱经风霜的样子。”她又笑起来。
“毕竟年纪大嘛。”我说。“经历得也多些。”
“你比我大了七岁?还是八岁?”她继续笑着。“能经历多少事?”
“那已经比你现在多走了三分之一的人生了好吧。”我装出倚老卖老的样子。“别瞧不起老年人,小丫头。”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总算是稍微开心了一点,压抑的感觉也渐渐淡化了。
“你有过什么经历,讲给我听听?”笑了一阵之后,她问道。
“真想听吗?有点平淡哦。”我笑着回答。
“说说看嘛,你都知道我……我和程雯的事情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呢。”不知道她之前喝了多少酒,这会儿声音中似乎有点醉意。
“是我读研那阵子的事。”我开始回忆。一直压在心底刻意不再想起的事,一点点从四面八方把我包围。“二年级的时候,我谈了个女朋友,是我的学妹,还在读本科。”
“然后呢?”她追问道。“到什么程度?”
“同居,准备结婚的程度。”我再次想起和她在一起那段时光。虽然有些穷,但是却很充实快乐。她的要求不高,有点粘人,还算善解人意。每次她洗澡之后,都会撒娇让我给她吹干头发。我看向自己的手,那发丝的触感,湿润的香气,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
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抬起头,发觉她用有些惊讶和感伤的眼神望着我。
“怎么了?”我问道。
她摇摇头,错开了眼神:“没什么……只是这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笑着问道:“什么表情?”
她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重新添好,也给我加了一些,然后才轻轻地说道:“看来你真的很爱她。你刚才的样子……太悲伤了,连我看了都觉得伤心。”
我笑了起来:“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却抓住了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没关系的。你可以不用笑。没关系。”
我收起笑容沉默了下来。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心思细密,能够看得出我的勉强。我垂下眼睛,没有动,默默地回握住她。从她手心里传来的体温,让我有种被安慰的舒适。
过了好久,她的手从我手中抽离,也惊醒了我。因为醉意,也因为羞涩,她的脸很红。她没有看我,喝掉了一大口酒,然后说:“后来呢?为什么会分手的?”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故事还没有完结,不过我也不想继续再讲下去。一味沉迷在过往的悲伤里,一点意义也没有。这也是我努力忘记那段时光的原因……虽然没有成功。
现在我在这里,陪伴着程雯,当然那个故事不会有个好结果。我把酒喝光,然后重新倒上。
“因为不可抗力。”我回答道。
“不可抗力?怎么了?”
“她……大概是死了。”我说。
“这……”她对我的回答很迷惑。“‘大概’是什么意思?”
“行踪不明。”我说。“我们刚决定要结婚没多久,她就消失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通了:“难道是……程若樱?”
我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难怪……”她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时你们问起她的事,我还奇怪是为了什么……这么说来,你来程家,也是为了查这件事?”
“不是。”我笑着回答。“我也没有仔细查,不是吗。”
她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你伤得太深了。”
她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一直以为,我感兴趣的是程雯,这件事不过是借口。或许我一直只是在欺骗自己,不敢去碰触这个伤痕,所以才会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摇摇头,把这种纷乱的念头赶出脑海。无论我的心情如何,当下的形势依然没有改变。这个世界是冷漠的,再动人的故事也没有任何实际价值。
“心情好些了么?”我笑着转移了话题。“‘有什么不爽的,说出来让大家爽一下’。效果如何?”
她有些想笑,却又觉得不能笑出来,表情很尴尬:“你这个样子,让我用什么表情面对你才好……”
“‘只要微笑就好了’?”我笑着说。
她终于撑不住,噗地笑了出来:“你当我是丽么?”
我们一起笑了一会儿,她说:“和你的事比起来,我的事简直不值一提呀。”
“李一松么?”我问道。
“嗯。”她说。“明明早就拒绝了他,但是他的样子……唉,我还这么纠结,真傻。”
“人总有做傻事的时候。”我说。“趁着年轻,多犯点傻不是坏事。再说,心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不处在你的环境下的人,没资格对你说三道四。”
她露出有些释然的表情,向后仰躺在沙发后背上,说:“那他果然是为了我的身份和地位吗?”
“应该是的。”我说。“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不过那些手段,应该只是为策略上的联姻做铺垫而已。”
“这太可笑了。”她自嘲地笑着说。“那些信我还仔细地保管着,原来都是骗人的吗?”
她的眼角有泪光闪动。我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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