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怡使出蛮力,挥舞着拳头,正要狠狠一击,击向一珍的小腹。可是手还没碰到她,就被人抓住了。
庾怀苏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来伤害一珍呢?他抓着安若怡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许你伤她!”
一珍见她反击,顿时大怒,揪着她的头发就往后甩,岂料怀苏却拦住她,望着她一言不发。
一珍觉察出怀苏的异样,眼里射出冷冽的光芒,仰起头,问道:“你心疼了?”
怀苏避开她的目光,说道:“她已无还手之力,你又何必穷追不舍呢?”
一珍冷笑道:“哼,当初她可没有放过我!”
怀苏只是抓着一珍的手,不让她动,并不说其他。
一珍放开安若怡,又用力甩开怀苏,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阿罗正等着,采叶带着皇长子回朱雀宫了,众人见一珍满面怒容,都不敢跟着,只有怀苏跟着她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四下无人,一珍站住了,回头盯着怀苏,问道:“你都知道了?”
怀苏点点头。
“什么时候?”一珍的怒气消了,随之而来的是怜悯,怀苏,他终是知道了。
怀苏沉默了一会儿,眼神迷离的望着树林深处,缓缓道来:“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我父亲,手里拿着一枚断裂的玉煌,他拿着那东西的时候,满脸的悲伤,眼眸里都是思念的泪,我知道,那东西,一定是我母亲留下的。那天那个刺客身上的玉煌,分明是我父亲手中的那一块——父亲不知道,我曾偷偷的看过那东西。竟然和安若怡宫里的一模一样……你们都在瞒着我,既然安若怡是蜜苏丹姬的女儿,那我是谁呢?父亲——他所怀念的‘苏’,又是谁呢?”
一珍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其实,你父亲是为了帮我,才那么做的,之所以不告诉你,只是为了不让你伤心难过……怀苏,你怪我们吗?”
怀苏摇了摇头:“不,这世上我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父亲,另一个便是你……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来,我都不会怪你们的。”
一珍的心骤然收紧,那一刻,她真的有点儿感动。
肚子里的小东西却在这时候闹腾起来,她连忙扶着树,怀苏过来抱住她,忙问怎么了。
一珍含笑说道:“这小东西……还没出来就会这么折腾人。”
怀苏道:“我先扶你回去吧,再让桓太医来给你看看。”
一珍点点头,靠在他身上慢慢踱了回去。
桓知秋照例给一珍把脉,并说没有什么,此胎倒是有些活跃,八成是个皇子。
一珍浅笑道:“皇子?本宫要的是太子……知秋,这孩子即便是足月生的,旁人大概以为是未足月的,到时候,还得烦劳你……”
桓知秋打断她,笑道:“夫人的心机不浅,这么快就想着是太子了。呵呵……夫人得道,知秋的运气恐怕又得多走上几年。依微臣看,您最近还是不要往关雎宫去了,那里怨气重,万一冲撞了夫人,伤了胎儿就不太好了,要知道,胎儿被怨气冲了,恐怕会提早落地。”
一珍笑着点头,道:“如此,我就不往那边多走动了,只不过,那儿就像一块心病,扰的我心神不宁的。”
桓知秋边收东西边道:“既然夫人觉得那儿是心病,何不快刀斩乱麻,早早处理掉呢?要知道,有些药,能治人,也能害人……要让一个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微臣倒是有些法子。”
一珍面色不变的笑道:“你还真是会操心呢,这么为你主子打算……只不过,让她就这么死了,未免便宜她,我倒是有更好的法子。”
桓知秋略施一礼,说道:“如此,微臣就先告退,夫人若有吩咐,让阿罗去知会一声便是。”
一珍点点头,目送他出去,便陷入了沉思。
仲春时分,天气格外的好,邢风的身体也在调理之下慢慢的恢复了,趁着鸟语花香的时节,一珍邀来后宫众人齐聚朱雀宫赏花。
邢风也兴致勃勃的参加,许久未这么开怀的他,看着满园姹紫嫣红,和众多佳丽云集,脸上,也有了少见的笑容。
皇帝和华裳夫人自然走在最前头,贤妃和淑妃在后面跟着,说些笑话儿,一珍和邢风不时的回过头和她们说两句玩笑,珠颜蹦蹦跳跳的跟着,她在一珍离宫的时候由贤妃教养,所以和贤妃也比较亲近。
一珍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听珠颜说想学武功,我正纳闷儿,如今想起来,大概是和贤妃在一块儿久了的缘故吧?”
贤妃爽朗的笑道:“不怕你恼,我确实教过她几路。”
邢风今日心情很好,到也不生气,笑道:“朕也奇怪呢,原来如此,既然她喜欢,贤妃你就多费心吧。只不过,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总归不好,教她点防身的夜不错。”
如此几人说笑着讨论起武功来,珠颜尤其高兴,缠着贤妃撒起娇来。
惠妃一人落在后面,她虽有心和一珍摒弃前嫌,但也没有把握,毕竟,她以前和一珍交好,可是后来却投到安若怡那边,一珍对她就一直很冷淡了。再说朝堂上,听她父亲说,由于华裳夫人的态度,朝堂上她的臣属们开始对他提防排挤起来,而世家那一面,如今不仅落了下风,对他也是没个好脸色,他夹在众臣之间,日子实在过的难熬,回家之后,还得和儿子大眼瞪小眼。
前些时候,陆元仪成婚,父子俩似乎谈了一些话,枢密使似乎摸清了一些门道,所以托人带话给惠妃,一定要得到华裳夫人的信任才行!
惠妃后面的是昭仪沁之,她也是安贵妃的人,那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真正的死因,若她知道了,恐怕宫里又要多一个痛恨安若怡的人了吧!
“真是奇怪,都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竟然还这么讨圣上欢心。”沁之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和惠妃说话。
惠妃冷冷一笑,道:“你懂什么,她毕竟也曾年轻过,何况是皇上的原配夫妻。”
“哼,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像她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回朝恢复隆宠,而我姐姐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却……”沁之想起姐姐,不免又一阵心酸,“我一定要为姐姐报仇!还有我未出世的小外甥……”
惠妃面色古怪的问道:“你真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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