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黑暗中，卓言心情很复杂。
她能感觉到沈慕琛蒙着头在哭。自己的那句话是有些过分，卓言几次想坐起来，可再一想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
卓言回想着沈慕琛的那番话，梳理着自己的心绪。
一开始，卓言是厌恶沈慕琛。在这几个月接触中，卓言渐渐地发现，沈慕琛其实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轻浮的人，她也没有富二代特有的骄横跋扈，而且办起事情来还是个挺细心的人。沈慕琛对她的帮助，她都记着。
正是因为，感觉出了沈慕琛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忍耐和包容，感觉出她在慢慢地接近自己，而自己居然没有排斥她，甚至感到与她在一起的轻松，这才是真正让卓言害怕的事情。
理性告诉卓言，她们之间不可能有再进一步的关系，所以她才会突然又对沈慕琛的态度冷淡了，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沈慕琛及时止步。
扪心自问，卓言并没有要故意伤害她。说出那么尖酸刻薄的话，这都该怪秦嘉欣的那篇胡编乱造的小说。
卓言没有想到秦嘉欣不仅把自己写进小说，文里的几个主要角色也都能找出原型。
尤其是以自己为原型的女主左颜与网络写手的关系，让卓言感到说不出的别扭，看到那章床上火热的细节描写，她的脸一阵阵地发烫，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的感觉。
自己竟然成了秦嘉欣YY的对象。卓言没法再冷静地看下去，只看了十几章就把电脑关掉。这个秦嘉欣也太过分了。
难怪沈慕琛几次提到秦嘉欣的小说时表情都很怪，她一定认为这是自己与秦嘉欣的真实写照。在沈慕琛眼里，别人都跟她一样随便，她卓言就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狂放的女人。
卓言越想越恼火。尤其是猜想着沈慕琛看小说时的心态，她竟有些恼羞成怒。当沈慕琛进门就问起小说时，卓言心中的羞愤都转化成怒火，喷向了她。
唉，卓言暗自叹息一声，为什么她们的关系就这么复杂？胡思乱想着一直到了后半夜，她才迷糊着。
早上醒来，沈慕琛已经起来。卓言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沈慕琛木着脸没有说话。卓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连早点也没有吃，沈慕琛戴着墨镜拎着包坐进车里。
卓言匆匆地吃完早饭，拿了一份早点走到沈慕琛的车边。沈慕琛见到她没有动，卓言犹豫下还是拉开车门，“你吃早点，我来开车。”
沈慕琛没有看她，迟疑片刻下了车，坐到副驾驶座上。
卓言开着车，几次偷偷地瞟瞟沈慕琛。沈慕琛吃着早点，头始终扭向一边。卓言听到沈慕琛在抽动鼻子，然后看到她快速地用手背抹了一下脸颊。
卓言的心一下收紧。沈慕琛还在委屈。“你把红字刻在我身上。”想起她昨晚说过的话，卓言明白这次自己真的是伤了沈慕琛。
沈慕琛吃完早点，把身子往座位里一缩，脸冲着车窗。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慕琛的头软软地垂在肩膀上，估计她睡着了。
卓言尽量把车开得平稳，怕把她颠簸醒了。
睡了一会儿，沈慕琛坐了起来，木然地说道，“我来开吧。”
两个人换过座位，谁也不说话。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进了杂志社大院。下车时，卓言抬眼看看沈慕琛。沈慕琛目光一直盯着前方，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
不说话就不说吧。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嘛。卓言苦笑下把车门关上。
卓言以为不再见到沈慕琛，她的内心就会平静，事实并非如此。
一连几个星期，走廊里再没有响起有着特殊节奏的高跟鞋声。沈慕琛不再出现，卓言竟有些怅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的那份惆怅愈加浓重。每天坐在办公桌前，走廊里一响起高跟鞋声，她总是会忍不住竖起耳朵。
太可笑了！意识到内心这份期盼的时候，卓言摇摇头，努力把自己的感受压下去。
可闲下来的时候，尤其是回到家一个人时，卓言会不由地想起沈慕琛。
她总是在自问，假如没有杨思扬与沈慕琛的那层关系，她们会咋样？自己是在介意她俩的一夜情，还是嫌恶沈慕琛的偶然放纵？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迈过这两道坎儿，她清楚的是，生活没有假如。
这种矛盾纠结折磨着卓言。她有时会恨自己，能不能别再想那个女人！可沈慕琛的影子总是不期而至。
这个期间，杨思扬曾来过两次电话，提出一起去吃饭，被卓言回绝了。杨思扬如愿地进了刑警队，并当上了副中队长。眼下她还是单身。
那天听完沈慕琛的话，卓言对杨思扬是彻底的失望。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宽容，她根本没有感动过，反而都成了她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
自己就像个傻瓜，成了秦嘉欣小说里的望夫石，成了众人眼里的一个笑话。
现在回过头看，如果从一开始卓言就管住杨思扬，不让她整天混在圈子里，也许她们的关系早就断了。
其实，一两年前，卓言对杨思扬的变化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不愿去捅破，还在自欺欺人地等待着杨思扬的回归。
结果沈慕琛替她把这个看上去美丽的泡泡捅破了。沈慕琛那天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没有她，卓言与杨思扬也会分手。
想明白了这些，卓言就感到自己对待沈慕琛有失公允。
因为会经常见到沈慕琛，这会让卓言有意无意地想起自己失败的感情。她便把心里的怨气统统都发泄到沈慕琛身上，甚至包括对杨思扬的那些失望愤懑也转嫁到沈慕琛头上。
脑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着，卓言都没有听见敲门声。直到敲门声再次重重响起，她才恍然回过神。
进来的是苏红。“我还以为你不在呢？”苏红特意打量了几眼卓言。
苏红是来商谈后天召开的经济高端论坛会，“都准备好了。那些邀请函都送出去了吗？”
邀请函卓言都安排人送出。“味悦坊的也送了？”卓言明白苏红是故意这样问，“这个沈慕琛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派人送了。”卓言不知道沈慕琛是否会出席论坛会。
苏红笑道，“等见到沈慕琛问问她，最近跑到哪儿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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