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人群之中,只有李子月密切注视着白爱国的一举一动。
白爱国似乎顿了顿,然后向边上一让,地上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里边三支香燃着,却没有什么草木灰的气息传来。
“怎么说,我也是守陵人,将东西给你们,换我白家后辈的自由,实在对不起先祖,我给他们上两柱香。”
费萌摊了摊手,表示没发现香气有什么毒害物质。
李子月狐疑地忘了白爱国一眼,说:
“别耽误时间了,快一些吧。”
白爱国嗯了一声,阴沉着脸向前方走去,进入一条细而深的甬道。
卢晓向甬道深处看去,忽然见到尽处有灯火,就像《桃花源记》里面写的一样: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只是不知道“复行数十步”之后,是“豁然开朗”还是“凶险异常”。
脚步声回荡在通道里,卢晓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轻轻地戳戳李子月,问:
“那个姓白的,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光是盔甲哗啦啦响,却没有脚步声。”
声音低得无以复加,连身边的柳卓也没听清几个字,可是十步之外的白爱国却忽然回过头来,向她狡黠地一笑,说:
“小姑娘,别害怕,白家世世代代都要练这门功夫,你想想看,在古墓里如果走路叮叮咣咣的,岂不是要招来怪物?至于盔甲,我也不是常穿,今天有些必要而已。”
卢晓将怯怯地将手电向白爱国照了照,发现他确实有影子,这才松了半口气。
白爱国嘿嘿笑了一声,又转过身去向前走。
甬道尽处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方厅,可其中除了一些长明灯,什么都没有。白爱国将左边一扇小门打开了一条缝,顿时一股腐烂阴湿的气息传来,伴随着隐约的低吼。一阵浓浓的不祥之感袭上众人的心头。
“你要干什么!那门里是什么”李贺戒心大起,直接拉开枪栓瞄准了白爱国。
白爱国平静地说:“这里面,就是仅存的一只镇墓兽,要去降母那里,全得靠它呢。不过,它可凶得很,你们最好躲远点。”
李子月闻言带着大家后退了十步贴在墙上,白爱国口中喃喃,谁也听不懂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听小室内传来一声刺耳尖锐的啸音,随即轰隆隆的脚步声响起,门中探出了一个脑袋。
卢晓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野兽!虽然身形和狮子差不多大,却异常狰狞。它口中上下各有二三十颗尖牙,生的密密麻麻却又参差不齐,还犹如虫子一样摆动着!这简直不像野兽的嘴,倒像什么放大了的昆虫口器。
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拴着那镇墓兽的脖子,白爱国沉了口气,刚贴上去,那兽便吭哧一口咬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将他双肩和胳膊都咬了几口,继而将他拦腰衔起——它的嘴竟然长得那么大,嘴角都咧到了耳朵下边,上下唇之间只有一层灰绿色的薄膜,通过薄膜,还可以看见它的舌头。
它有四条舌头!
李子月不知道白爱国这是玩什么,究竟是该不该帮他脱身,正犹豫着,忽然白爱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长吟,就好像是庙里和尚念经一样,只不过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整个墓室都震动着。
那兽听了,忽然嘴一松,将白爱国放了下来,伸出四条舌头,诡异地舔了舔嘴巴,就好像四条蛇探了出来。白爱国一落地,便拉起锁链将那兽牵了出来,那兽也真的不去攻击任何人,只是乖乖地站着不动。它的前肢是人腿,可是膝盖好像反折过来了,足尖朝向后方,而后肢是人的胳膊,细细瘦瘦的,令人怀疑那细细的骨头是怎么撑住这庞大身躯而没折断的。
总体来说,这条兽如果不张嘴,也只是诡异,并不太骇人,可是一张嘴,简直让人浑身发冷。
“走吧,没事了。”白爱国一手牵着兽,一手揉着肩膀。
“这就是你要穿盔甲的原因?你们白家和它相处了那么久,它怎么还不认得你?”
白爱国说:“这个东西没什么记忆力,只有本能,它本能地害怕我刚才发出的这种声音,却记不住人。”
李子月姑且相信他,随着他来到了一个角落,白爱国将手伸到那畜生的颈后鬃毛下,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那兽忽然跪下来,仰天长啸,声音极其尖锐刺耳,李子月一行全都不由得捂起耳朵。
伴随着这声长啸,整面墙都开始震动,没一会儿,整面墙竟然缓缓开始下陷,而墙后,又是一个漆黑的密室。
“诶我去,那个日本鬼子挺厉害啊,不但精通机关,竟然会声控技术,还带固定音波的。”
“什么日本鬼子,人家是鬼谷子,正经的中国人!”卢晓不满道。
“反正都是鬼,差不多啦!”李贺不屑道。
卢晓刚要批评他对圣人的亵渎,李子月却忽然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
她顺着李子月的目光望去,借着这个屋子的火光,可以隐约看到一颗十几米高的树状物在深处,枝叶静静不动。
“那就是降母么?”李子月问道。
白爱国点点头,将兽牵了回去,示意众人前进。卢晓一边走一边将手电向那树上照,却觉得那棵树好像一个黑洞,将光线都吸收了,怎么也照不亮,等走的进了,她才发现,原来那棵树通体都是黑的,黑色的枝干,黑色的叶,黑色的花。
忽然白爱国俯下身来,一脸痛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又发作了,你们等一等!”
说罢,他三两下将盔甲脱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一个内/裤还在身上,随即飞快地奔到树下。卢晓惊讶地发现,他的背上竟然长满了纵横的纹路,好像老虎一样,一条一条,又整齐又美丽——可是作为一个人,这些斑纹显得诡谲异常。
白爱国刚刚来到距离树底五米多,那树便忽然动了起来,树干上长出了无数的触手向他卷过来,同时,树叶忽然犹豫大风吹拂一般摇摆起来,树的根部,钻出了许多奇怪的昆虫。这些昆虫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像平常带翅膀的甲虫,有的好像蛆,还有蚰蜒蜘蛛一类——只不过却都是白的,雪白雪白,白的简直要透明了,连身体里肚肠的蠕动都看得见。
“噫!”卢晓厌恶地叫了一声,觉得浑身发痒,用手狂挠,这才舒坦一点。
白爱国趴在地上和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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