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掬月轩的门,正好看到那灵将军正在跟一个侍卫在说什么,看到琉璃出来,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又朝着琉璃走了过来。
灵将军长的不若一般将军的威武,倒是眉头间有了些斯文的味道,又着了一身黑杉,自然说的上少年时的俊朗。
琉璃眸子看着他,不卑不亢,不瘟不火。
“公主。”灵将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琉璃跟随着他走去不远处的亭子,静待着他要说的话。
灵将军手指亭边的一汪湖水,冷然道,“公主,既然来我安国游玩,你就知道安国的人虽然表面上就如这一汪湖水一样的平静,但是他们的心思就跟这湖面一样看不到底。”
到底是将军,琉璃瞧着他的比喻,只觉得奇怪,她从来也没有小看安国人,这灵将军真是多此一举,琉璃心中忍不住说道,可是面上还是耐着严肃道,“湖水再是深沉也比不上天地之远,灵将军又如何一直为难我了。”
“老夫从不为难小丫头,你这番来安国不外乎两个目的,一则为自保,二则为复国。我安国本是现在四国中财力丰富之国,但是兵力却不如陈国,如此相争,两国肯定都元气大伤,民不聊生,单单为你动我们兵马,公主还是另寻他国帮助的好。”灵将军目光深远的看着湖面,他是将军,却不忍让兵马祸害到百姓,他尝试过战争,却不愿再让战争洗刷安国如此祥和的土地,而眼前这个女子她并没有错,他只是知道她的到来会给安国带来战争,所以他不容她。
琉璃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将军竟然不好战,她冷笑道,“陈 国铁骑可是耐不住寂寞的,他踏平我雪国,若是休整几年,再过几年他瞄准的目标可就是你安国了,陈 国的狼子野心将军还看不出来吗?他攻打我雪国可是出事有名?将军若是这么被动,他日这青旋大地就是陈国一人的了。”
“你等小儿知道什么!”灵将军他瞪了一眼琉璃,“休要挑起陈 安两国之争,否则就算老夫下了黄泉也不会放过你。”
琉璃看着灵将军气呼呼的走了,她真心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陈 国会放过安国,安国这块肥肉谁不想叼走,真是愚蠢。
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兰若还在睡觉,她轻声的拿起包袱,轻轻的解开,里面除了一件雪袍,还有一块襄有寒的玉佩再有的就是父皇的牌位。
琉璃伸手摸着牌匾,上面一字未刻,牌匾透着冰冷,一滴一滴滚落的泪水打在牌匾上,父皇,璃儿不好。
琉璃将牌匾放在胸口,那歇斯底里想喊出来的话她都深深的压抑着。父皇父皇父皇,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冰冷的牌匾搁在她的心口,难受至极。
黑夜渐渐来临,屋里一阵漆黑,琉璃坐了许久,擦了擦干涩的眼睛,她动了动身体,小心的摸索着点燃了蜡烛,一转头,就看到兰若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睁着秋眸沉重的看着她。
“你醒了。”琉璃刚出声就听到一阵沙哑的声音,她摸了摸干涩的喉咙。
兰若依旧趴着,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点了点头,目光透过琉璃看着桌上的牌匾。
“我可以看看吗?”兰若盯着琉璃的紫眸。
琉璃转身拿着牌匾走过去递给兰若,清了清喉咙道,“我出去走走。”
她的脚步很是急促,步伐凌乱的跑了出去,甚至连门也没有关上,兰若转头看着她飞奔的背影,心里很是怪异,她醒了,早就醒了,琉璃的脆弱她一直都知道,她恐惧,她害怕,可是她却要固执的坚强。
她的目光转向怀里的牌匾,从巫师之女变成皇女,还是个亡国的公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表达她这时的处境,雪后的话,她还历历在耳,那宛如梦魇般的缠绕着她。雪后是可怜,杨氏一族是可怜的,她也是可怜的,可是这天下可怜人何其之多,她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