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九年初冬,四爷亲自接回在五台山为德妃祈福的那拉氏,同回来的还有四爷第四子,以及四阿哥的生母钮祜禄氏。
不知是不是清闲的日子好过,那拉氏比半年前看上去丰润了些,但她脸色极差。特别是在四爷正式宣布了华竹的身份后,她几乎下意识背过脸。
华竹抱着刚睡下的四阿哥,站在四爷身边,低着头怎么也不敢看向那拉氏,她这反映,看在众人眼里顿时显得很心虚。
“玉儿,你额娘近来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些日子,你去将人安置了。再有,她院里还少个人伺候,你选个伶俐点的过去。”四爷抬手示意华兰送那拉氏回院,然后侧身对砌玉交代。
至此,华竹便以伺候主母为名,爬上四爷床为由,母凭子贵地成为四爷新晋妾室钮祜禄氏。
华竹就这样飞上枝头,惹了不少人艳羡,当然其中也不乏唾弃她,同情那拉氏的。
砌玉不唾弃华竹,但她同情那拉氏。所以当四爷说让她安置人的时候,她连多问一句都没问,直接将钮祜禄氏塞进离那拉氏最远的耿氏小院。如此既让那拉氏眼不见为净,又能平息那些女人因为耿氏独占一个院的不满。
宋氏已经出月子,对于钮祜禄氏和四阿哥的出现,她并没过多关注,只是在回院的时候让柳枝去打听了一下四阿哥出生时日。
柳枝本身就是个包打听,在院里走一圈,很快打听清楚。回来一说,宋氏看着摇篮里的小女儿不觉深深叹了口气:“要是不折腾,兴许……”
就差了十五日,真不该为了耿氏那一个院的恩宠瞎折腾,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宋氏扶额,把最近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两遍,颇讽刺的发现,被耍了。
因为曾经的认知,以为四爷会独宠耿氏,其实耿氏不过是个幌子,钮祜禄氏和四阿哥才是关键,一如七年前的那拉氏和李氏,都不过是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的幌子。
她潜意识用曾经那个四爷的标准来衡量他现在爱人的方式,却不想,他早换了爱人的方式。
果然够讽刺啊。
“主子……你弄疼小格格了。”柳枝看着宋氏怔怔地抓着素珞的小手,将小家伙都弄哭了也没反映,忙上前去提醒。
宋氏回神,慌忙松开手抱起素珞哄。
她真不想争,但她不甘心。
三更天,砌玉睡不着,便去了空间。
“虽然弘历比史实记载上早出生了半年,不过好在历史又步入了正轨。我现在只希望弘昼也能平安出世,如此四爷七个子嗣便算齐全。”剧本修正,砌玉稍稍宽了心。
白守卧在她身侧,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想了好半天才道:“耿氏……你还是多注意些吧,很多事不是按历史走了就会没事。”
砌玉微愣,她确实因为知晓弘昼是四爷难得活下来的孩子,对耿氏关注少些。加上史实上今年正好是弘昀的夭折年,她便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弘昀身上。
“你是觉得弘昼可能……”砌玉话还没问完,就看见白守晃了两下脑袋瘫了地上,她忙将其抱进怀里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自从耿氏有孕,你便病怏怏的,现在竟然还直接晕倒,快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守在她怀里缓了缓气息,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句:“姐姐……你姐姐过的好吗?”
“这么多年都没问,怎么突然又想问了?”白守没回答,砌玉看它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也不忍心再逼它。如实说道:“她很好,有房子住,有钱花,身体健康,还有,她爱的人陪她一起到老,她过的很好。”
白守没说话,它将脑袋深深埋进砌玉怀里。许久之后,砌玉坚定地道了句:“你哭了。”
“她曾答应我,只要我好好活着,她就好好活着。”
砌玉准备摸向它脑袋的手微顿,不过很快她便将手放了上去,安抚似的摸了摸它拉拢下来的耳朵,轻声问道:“她没做到吗?”
白守过了半晌才说道:“做到了,我只到乾隆四十二年才知道她早在康熙五十六年便不在了。”
砌玉心口莫名一揪紧,不觉想到一个很久以前她忘记问白守的问题:“前世……弘晖最后投胎成了谁?”
白守又不再说话。
“是弘昼,对不对?”砌玉低笑,眼泪掉下来都不自知。
白守,你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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