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人如被时间定格一样,一动不动。
陈子扬还是那样仰视着张老师,目光凛冽。
张老师手中的试卷虽然被他收住了没有重重的落在陈子扬的脑袋上,却还是近近的贴着陈子扬的头发被张都师紧紧的攥在手中。
张老师还只顾暗自庆幸,一时忘记了拿开。
更是在琢磨怎样拿开才好收场,既不损自己的面子也不至于让陈子扬太受伤。
毕竟,众目睽睽下自己刚才冲向陈子扬时是怎样气势汹汹非置陈子扬于惨地不可过。
然而,王强和李刚,甚至许多别的学生却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他们一个个几乎都有点以为是陈子扬凛冽的目光让张老师有点怕了。
他们哪里知道,张老师的确有些怕了,也的确是陈子扬凛冽的目光让张老师怕了,可张老师怕的不是陈子扬的毫无畏惧。
张老师怕的陈子扬的毫无畏惧得反常,他怕陈子扬是脑袋出了问题才如此反常。
确切的说,张老师是怕是昨天自己在考场上用试卷的那重重一砸让陈子扬的脑袋出了问题陈子扬才如此反常的。
不如此,陈子扬何以敢如此目光凛冽的逼视自己,张老师何曾看到一向文弱畏缩的陈子扬敢如此目光凛冽的逼视过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怒气冲冲不暴发不可让许多调皮学生都心惊胆裂的时候。
在前世的这个年代,老师体罚学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甚至还会得到很多学生家长的赞扬和支持。严师出高徒,黄荆棍子出好人,不打不成才,是很多人固有的理念。但如果体罚得一个学生脑袋出问题,甚至一而再的体罚得一个学生脑袋出问题,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估计不但学生家长会找上门来,就是教师队伍里那些一向妒嫉、腹否、排齐自己的老师也要趁机落井下石,在校长那里参自己一把,到时不要说在与任我游的明争暗斗中大展自己的教学才华,灭任我游的威风,夺回天才学生许志林,从而攀上镇长大人许卫国,从此大展鸿途,在永宁镇乃至永安县的教育界混得风生水起,恐怕就是连永宁镇中学都走不出,而且还会举步唯艰。
张老师就是在试卷就要重重的砸上陈子扬的脑袋的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意识到事态可能会发生到对自己极不利的地步,才慌忙收手的。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毕竟众目睽睽,他张老师是何许人?从教十几年,无论是资历还是教学水平都是永宁中学的骄傲,他刚刚送走的上一届高三毕业生,高考成绩虽然比不上县一中更比不上市一中那样的国家级重点中学,但在永宁中学来说却是建校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方圆几百里,那个学生家长不敬重他,就连教师队伍中那些嫉妒排齐自己的人,也只能暗中腹否,见了自己都要避让三分,除了任我游那个刚从某名校毕业的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跟他过不去。他岂能容忍陈子扬这样要体力没体力要胆量没胆量要成绩没成绩甚至连家庭背景也没有的学生对自己如此冒犯?!
可是既不能善罢甘休又不能再将手中的试卷重重的砸上陈子扬几乎像个英雄确切的说更像个傻子般对自己高仰起的脑袋以消心头之恨,张老师第一次在众多学生的注视下有了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但张老师毕竟是张老师,更何况面对的是陈子扬这样除了今天的表现从不曾吸引过大家眼球的学生和一帮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他很快就计上心来。
重重的体罚陈子扬不成,难道他还不能好好的羞辱下他吗?
张老师当即将紧贴着陈子扬的头发的试卷收回,紧崩着阴脸,咬牙切齿的对陈子扬阴声道:“你还有脸问你到底怎么无耻了,我从教近二十年,还从没见过有学生在考场上交出你这样的同类卷,你怎么不连名字都抄成许志林呢?!”
话一说完,就将陈子扬那份试卷向陈子扬的脸上扔去。
试卷毕竟没有如先前那样被他卷着,更是脱离了他的手被他扔在空中,所以虽然也打在了陈子扬的脸上,却并没多大力道,除了让陈子扬心灵受伤被羞辱得满面通红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外,并不能让陈子扬身体上受到任何的伤。
而从教十几年,张老师比任何人都明白,越是陈子扬这样极不起眼极自卑的文弱畏缩学生内心越敏感自尊,心灵的伤害越是能给他造成阴影,也许永远都无法抹去,甚至比身体上的伤害都要严重百倍千倍。
伤人于无形,这是多么阴的阴招。
张老师眼中不觉浮现起了一丝丝难于觉察的笑意。
但他很快不笑了。
因为,他毕竟对付的只是一个文弱畏缩没有什么家庭背景的学生,更不是轻狂张扬锋芒毕露不可一世的任我游。
而且,他明白,自己之所以看二班如此不爽,都是任我游让他不爽了的缘故。
那些学生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成了自己和任我游明争暗斗的替罪羔羊,尤其是要背景没背景要成绩没成绩还文弱畏缩的陈子扬。
但这却不是主要的,既然任我游让他不爽了,他就得让任我游不爽,就得让任我游班上的学生不爽,不管那些学生是不是无辜的,不如此,他郁积在心的愤懑向谁渲泄?
更因为,试卷打在陈子扬脸上之后自陈子扬脸上滑落露出陈子扬的脸时,他出乎意料的看到陈子扬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被羞辱得满面通红无地自容。
更不要说心灵上对陈子扬有所伤害了。
陈子扬甚至都没再看他。
陈子扬只看打着转向地上飘落的试卷。
“同类卷?”
所有学生道。有的惊讶,如陈灵姗;有的嘲讽,如王强和李刚。
“同类卷?”
陈子扬也道,眼神已不再凛冽,只注视着飘转下落的试卷,暗生疑惑。
张老师只觉说不出的无趣,仿佛一个铆住劲的拳头重重的砸了出去,才发现前方不过是一片松软的棉花。
张老师将许志林的试卷轻轻放在许志林跟前无趣的转身离开时,窗外吹进一阵夹着春草春花的气息的香风,陈子扬那本已飘转着着地的试卷被风一吹,不偏不倚竟落在了张老师皮鞋锃亮的脚边。
张老师自己都说不清是碰巧还是故意,但他将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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