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回来了。”
陈氏拿起帕子抹泪。
“你爹要是活着，看到你学成归来，该多高兴。”
说起白启山，白之卿也是敛起神情，一双眸子陷入了深思。他是怨恨过父亲，可没想到，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想想都像做梦一样。
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是为什么？他曾试图说服自己，世事无常，生命太脆弱，总不能提防死亡。
可是，如今到家了，风景依旧，而那个一向喜欢沉着脸教训自己的的父亲，没了。
他死了。
这三个字，说起来轻，砸在亲者心上，却是疼的刺骨。
白之卿垂目，眯起了眼睛。
白秀蘭安慰母亲，陈氏这才收起了悲伤情绪，“都过去了，我这是看你回来，一高兴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之卿，你回来了就好。”
两人算是岔过了这个话题，白之卿突然把视线落到白秀蘭身上，两人视线对上，白秀蘭却没移开，反而坦然露出个笑。
在白之卿的印象中，这个妹妹一直都是胆小内向，这一笑倒是让他意外。“妹妹如今可好？”
“挺好。”
白秀蘭回道。
“大哥回来如何打算？这外面局势混乱，人心惶惶。”
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没回家，却在外面耽搁了两日，去做了什么？这个哥哥怕没有那么简单！
白之卿又眯了眼睛，他望着窗外光线。“重振白家。”
屋子里的人都静了下来，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看着白秀蘭。
“父亲当年没完成的任务，我来。”
白秀蘭微微垂目，抿唇轻笑，这个哥哥很有意思。
谈了半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太太差人过来，按照规矩是该一块吃饭。
陈氏连忙叫丫鬟去收拾白之卿居住的屋子，又忙着去前堂伺候老太太。白秀蘭带着两个弟弟走在后面，白之卿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
“秀蘭。”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样物事，递到白秀蘭面前。
“送你的。”
他眉毛微动，声音依旧温和。“你长大了。”
这语调莫名带着感叹，白秀蘭一笑，看到躺在他手心精致的玻璃瓶子，上面标着英文字母。
“谢谢。”
白秀蘭没有立即打开，她这样的内宅小姐是不应该懂得香水才最合情理。
“回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一些事。”
白之卿突然开口。
白秀蘭抬头看他，等着他说完。
“顾家长子不是良配。”
白秀蘭笑了一下，随后说道。
“谁又是良配呢？”她眼睛望着天边迟暮，炮火声小了许多，已经听不到声响。“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摇头轻笑，半响后又开口。“大哥，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回临城？很冒险。”
白之卿停了脚步，看着白秀蘭，半天却没说话，一双眸子幽深，似含着某样情绪，浓深的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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