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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挽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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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害怕相遇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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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是一望无际的黑色,似毒蛇般将人紧紧缠绕,挣脱不开,挣扎不了。漫无星辰的夜空中,只孤零零的挂着银白月亮的淡淡一角,没有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来与它作伴,它便也失去了灿烂的勇气。大地仿佛刹那间被死水吞没,四处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乌云渐渐密布,遮挡住那半个光芒微弱的残月,大地骤然陷入一片黑暗,恍若腐烂殆尽的一片巨大沼泽,将美好与邪恶一并吞噬进去,再也无法生还。

    子时已过,人们早已入睡。风流却摸黑在街道游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抬眼望去便知这了无生气的尘世即将迎来一场倾盆大雨,而他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径自凝神踱步,眉心微蹙,神情漠然。就连腰间缀着的一枚精致玉佩,此时也化作黑暗之中的死物。

    风流素来夜里睡得晚,每每都是等玉恒颜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才合眼,次日早晨却又是玉恒颜愣愣的望着他的睡眼出神。恰巧今日夜里沈祤岑也因武林大会之事辗转难眠,本想去找风流浅斟几杯,谁知风流并不在西锦楼,而且,不但风流不在,玉恒颜也不在。

    沈祤岑对此感到疑惑,若说两人有事要出门去,必须经过他或者无痕的允许才是。正觉惊奇之时,桌上的信件赫然映入沈祤岑眼帘。拾起细看,却是玉恒颜的笔迹。言简意赅只“等我”二字而已。沈祤岑不知这二字有何寓意,也不知玉恒颜是何时离去的,更不知风流此时身在何处,无奈之下只好拿着信件去东菀房找无痕商议。

    “这着实是恒颜的笔迹,风流说前些日子恒颜家里出了些事,兴许此行也是为了处理家事。”无痕微微皱眉,风流生辰那日玉恒颜便姗姗来迟,他给无痕的理由是说要给风流准备些惊喜,可给风流的解释,却是家中出了些事故。

    沈祤岑依旧不解:“那风流呢?”

    “小师弟的想法我大概猜出些了,恒颜去了哪儿不着急,他总是要回来的,我们总归是能去问的。但是小师弟……”无痕顿了顿,道:“他想怀疑,但也相信。”

    “如此,你便早些休息吧,没事就好。”沈祤岑转过身,正欲去西锦楼放回这信件,无痕却在身后制止道:“慢着,你看看窗外。”

    沈祤岑闻声望去,如毒烟般的乌云布满苍穹,仿佛雨水下一刻就将淹没整个浮华尘世。

    “得快些去找找。”无痕快步朝门外走,连整日随身佩戴着的被白色缎带缠绕的剑都没来得及拿上。沈祤岑的视线在床头边,无痕的剑上停留了一会儿,也快步跟上。

    无痕与沈祤岑本以为,风流再如何,也不会离赤逸府太远。但雨水已将这尘世冲刷得湿润,也未见着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我知道了,我知道小师弟会去哪儿了!”走在前头的无痕转过身对沈祤岑道:“我听小师弟提起过,他与恒颜最初相识,是在青纱楼。祤岑你可曾听说过此地?”

    沈祤岑黯然摇头。两人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失落与担心。

    风流抱膝坐在青纱楼紧闭的门边,他这才忆起,青纱楼已不复当初,夜里不会再有烛光摇曳人声嘈杂。他望着滴落在自己发梢的雨点出神。玉恒颜从来都不知晓风流夜里睡得晚,所以他临走时的场景被风流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更是无从得知。风流只是在疑惑,玉恒颜为何与一银衫男子来往甚密,而且,他唤他:“阿澜。”

    风流不会因为玉恒颜对他有所隐瞒而不满,他只是在害怕,他怕他的逍遥会离开他远走高飞,他怕他能守住的,仅仅是身后这青纱楼的一舞之缘。

    “祤岑,这边!”无痕指了指不远处蹲坐着,抱紧自己缩成一团的身影。两人朝风流飞奔而去,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

    “小师弟。”无痕揉揉眼前之人瀑似的黑发,唇边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这儿多冷,咱们回家,可好?”

    “师兄。”风流把低垂着的头从臂弯里抬起来,直视着无痕,眼神空洞而安静:“师兄,他怀疑是那楚君澜刺伤了他的父亲。师兄,你了解楚君澜,你说,会是他吗?”

    “不会,不会是他。”无痕还是对他笑,这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的安慰。

    “师兄。他唤他作‘阿澜’”

    “唤谁?”

    “身着银衫,戴着蓝蝶面具的一位公子。”

    无痕默然,他终于知悉风流为何会如此动容。终归是那楚君澜,曾在他们生命里出现过,他们迫切的想要他消失,可却无法消失掉的那个人。

    “那人真是楚君澜?”一旁的沈祤岑忍不住问道,第一刺客的名号他也略有耳闻,但据说,那人在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之后便退隐江湖了才是。

    “怎么可能呢。”回答他的却是无痕:“楚君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小师弟面前的。楚君澜,他自己都渴望自己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这尘世,他又怎么会来蓄意伤害小师弟呢。”

    沈祤岑默然,不再追问此事。与他毫无干系的人,他素来不感兴趣。只是,‘自己都渴望自己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这尘世’……他的生命中,也有过这样一个人,那个人,自己曾爱得痴狂,可如今,却怕与那人相遇。

    他怕武林大会的到来,他怕遇上那人,他怕自己不偏不倚的就与他对阵。他怕那已如死水的感情会再度泛起惊涛巨浪,他怕他压抑不住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但偏偏,他又那么渴望见到他,渴望得彻夜难眠都要细细斟酌要如何与那人对话。他怕自己稍不留神,便会对那人袒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心意。把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呈现在他面前,任他随意践踏,随意玩弄,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再遇上第二次。

    他那么害怕。

    那么害怕看见慕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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