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到边际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辰,皎洁的月在星辰之间坐落,散发着银白色的淡淡光芒。微凉的月光,和着些许湿润的气息,蔓延在眼望不穿,触碰不到的半空中,似是一缕孤魂,因一时的留恋,从那碧落黄泉之下逃之人世,来寻这一抹淡淡微光,又似是一曲悲歌,歌者不再,余音犹存,那般牵肠。
照旧,风流倚在窗边,衣衫半敞,好不洒脱。也不知,是想赏赏那将圆未圆的月亮,还是想在此等候一个人的归来。白皙修长的手中捏着两枚精致小巧的玉佩,那是鄢姒祁和秦霖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传言道,将这玉佩的其中一枚送于心上人,那么,两人便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风流对此嗤之以鼻,说是民间的传闻大多都是百姓闲来无事胡乱捏造出的,不可信。但他却还是收下了,他还是,很想把其中一枚给玉恒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该与谁偕老才好。”伴着月光,风流轻声呢喃着。
“自然是我阿。”声音自窗台边传来,熟悉至极,已印刻进心里。风流探头望去,只见玉恒颜靠墙而立,唇角微扬,俊美非常。
风流很想在看见玉恒颜的那一刻就翻窗而下扑进他怀里,可他终是没有那么做。轻声笑了笑,道:“快些进屋休息吧,回来了站在门外做什么呢。”说罢正欲转身,却被玉恒颜扯住了衣袖:“抱歉耽搁了好些时辰,风流可是在怪我?”
“没有阿,快进来吧。”见玉恒颜迟迟未有放手的念头,风流不禁回首,那人却已立在自己身后。玉恒颜那扯住风流衣袖的手直直往下滑去,直至抚上那冰凉的指尖,才握紧了对风流笑道:“还说没有,知道你怨我没有陪你过这生辰……这不,时辰还未过,现下还是你的生辰,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好?”
风流想回绝,话说出口却不经意成了:“你可要让我满意阿。”
玉恒颜并不作答,牵紧了风流的手便朝门外奔去。
月色璀璨,宛若银光泛滥,照耀着天空一般一望无际的嫩绿草原。泛着微光的萤火虫肆无忌惮的飞舞,像是末日朝霞的斑斑云彩,让本已璀璨的夜色更甚美丽,又像是暮色残阳身旁漂浮着的厚重云朵,让略显单调的苍穹霎时流光溢彩。
他们的步伐停留在偌大草原中的凉亭之上,周边的灿烂美景一览无余。风流深深呼吸,却是无比清晰的香醇味道。他抬眼望了望,对玉恒颜笑道:“这桌上的两坛酒,是小师兄备的吧?”不等玉恒颜回答,他擅自上前倒上一大杯,正欲一饮而尽,手腕却被玉恒颜牢牢抓住,就像方才他扯住自己衣袖一般。
风流对玉恒颜投去疑问的目光:“备了酒,隔着这儿不饮,是要用来做甚?”
玉恒颜对此却不给予作答,柔声道:“每次都是我让你给我一个解释,如今,换我给你一个解释。”见风流默然垂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玉恒颜不禁把声音再放轻了些:“父亲是朝中官员,整日事务繁忙,身体也不怎安好。前些日子家中便捎过信件来,说让我回去看看,可我想,怎么也该陪你过了今日再说。只是昨日夜里,皇上下旨召我回宫,我只能快马加鞭赶去宫里,好不容易找着个脱身的机会,就立即起程回来找你。”
风流这才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定在桌上的两坛酒上,说起了与玉恒颜的解释毫无干系的话:“只怪年少轻狂,少时离家之后,师兄们便不知我的去向,不然,今日即使你不在身旁,也不会似这般冷清。”
“少时离家?”玉恒颜重复道,示意想知道更多。风流对于自己的过往,从来都是绝口不提,今日终于提起了些,玉恒颜不想错过。
“我之前也说过的,大师兄易晨曦,就是我的哥哥,是师父的儿子,而我是师父的义子。六个师兄弟的感情都很好,后来,师父在我十岁那年过世了,我的武功便一直是最为年长的哥哥传授。也许哥哥对我是苛刻了些,但是我却分外依赖他。”话未说完,风流却是苦笑一声:“十五岁那年,我知悉了一些往事,一气之下离家而去,至此都没有回去过。”
“他们找过你吗?”玉恒颜牵住风流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生怕眼前的人下一刻便要远离一般。
风流摇摇头:“师兄们那时都忙得很,可是哥哥,他是不会找我的,也许他早知我在何方,但他不会出现,他总是放任我独自成长。直到去年的生辰,哥哥才出面,送了我那支凤羽玉簪。”风流拂起衣袖,将那圈着念珠的手腕递去玉恒颜面前,眼中是遮挡不住的欣喜:“看,哥哥早晨派人送来的,和玉簪可不一样,这是哥哥常年戴在身上的,我认得的。哥哥知道我也是‘枫’,送来这个,是希望我平安,对吗?”
“定是如此。”玉恒颜笑着揉揉风流乌黑的发,目光转向不远处空空如也的草原,抬手打了个响指,道:“听说你喜爱花,却无人告诉我你喜爱的是何花,我也不方便直问,只好,将我认为最美的花送给你。”
风流还未明白过来此话的含义,方才还空荡荡的草原,骤然多出四抹熟悉的身影。
无痕对他笑了笑:“小师弟,长长久久阿。”
沈祤岑也微笑:“白头偕老。”
秦霖虽无太多神情,却也勾了勾唇角:“快乐就好。”
鄢姒祁笑容更甚了:“那个,风流你大概一会儿就该被小玉吃抹干净了,趁现下还神志清醒,快些展示你的无限风情,将小玉撂倒吧!”
话音落下,四人纵身一跃已在十步之外,继而渐行渐远。
风流甚感诧异,还未将疑问说出口,玉恒颜便挑起他的下巴,指了指上方:“看。”
“看什……”话未说完,彼时天边已绽放一朵艳丽烟花,散去后又复出,一朵接一朵,灿烂非常。就像年少轻狂时单纯的约定,就像儿时的双眸清澈见底,就像微风吹拂过的花海那般璀璨洁净,那么美丽,世间万物都无法比拟。
“喜欢吗?”玉恒颜在风流耳畔轻声问道。
风流点点头,沉默代替了一切言语。
“那,喜欢我吗?”
风流回眸,对玉恒颜灿烂微笑:“喜欢。”
花前月下,两人紧紧相拥,似是再也无法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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