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
秋蝉走到富察皇后身边:“娘娘,贵妃娘娘着人过来,说是她宫中的玉兰开花,明日设宴请娘娘过宫赏花。”
富察皇后原本正在听张玉汇报今日宫中发生的一应事情,听到秋蝉这么说,便让张玉先停住了。她眼里眼波流转:“贵妃……只怕是不仅仅请了本宫一个吧?”
秋蝉点了点头:“奴婢问过了,贵妃娘娘是请宫中所有的妃嫔主子都过宫一叙。”
富察皇后勾了勾唇角:“看玉兰?我看是看荷花吧!”她轻哼了一声,转头吩咐张玉:“去问问各宫之中都有哪些妃嫔打算赴明日之宴,尤其替本宫看清楚,钟粹宫那位去还不去。”
虽然富察皇后并未指明,可张玉却很清楚,富察皇后所说的是夏雨荷,也就是现在的静贵人。
另一边,稍晚的时间,钟粹宫这边也接到了高氏下的请帖。
绿莹跟着夏雨荷身边轻声问道:“主子,贵妃娘娘遣人过来下了请帖,邀请主子明日去她宫中赏花呢。如今人在外面等着主子回话。”
“贵妃?”夏雨荷挑了挑眉:“贵妃娘娘有此雅兴,我又怎么好驳了娘娘的一片好意呢。你去回话,就说我明日一定赴约。”
绿莹福了一福,便转身出去了。
这时汪禄朝着夏雨荷微微躬身,嘴里轻声喊了一句:“主子……”
夏雨荷转头望向汪禄:“怎么,有事?”
汪禄迟疑了一下:“主子现在怀有身孕,像这样的聚会若是不想去其实是可以不去的。毕竟这种聚会人多且杂,若是冲撞了,倒是得不偿失了。”
夏雨荷抬眼看了看汪禄,叹了一声:“你主子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贵妃初次相邀,以我现在的身份,有资格拒绝吗?”
汪禄自知失言,不敢再说。
夏雨荷看了他一眼,也并未苛责,在她心里还有别的计较。
「皇上连日流连于我这里,东西六宫又怎么会得不到风声?尤其昨晚皇上离去的比正常时间还要晚,这宫中的娘娘们怕是对我‘好奇’的很。我就是再怎么迟迟不露面,只怕也躲不过。」夏雨荷想到这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庭广众之下,想必也无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手,去便去吧。」
这时绿莹已经走了回来,夏雨荷见她回来便问道:“太医院开的药,看着时日是不是该吃了?”
绿莹算了下时间,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再有一刻就可以吃药了。”
夏雨荷转头吩咐在屋内安静无声的另两个宫女:“如真、彩环,你们俩去盯一下……”
如真和彩环躬身应声,对着夏雨荷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去了。
这一晚,乾隆依然来了钟粹宫。他和夏雨荷用了晚膳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才转去了其他的宫里面。到了第二日,夏雨荷照例去给富察皇后请安。不同于昨日,今天富察皇后又把她宣了进去。
夏雨荷走进富察皇后的宫房,朝着富察皇后福了一福:“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皇后见夏雨荷走了进来,脸上露出笑容,她伸手牵住夏雨荷的手:“妹妹不必多礼。”此时她低垂了下眼眸,便看见夏雨荷手上正带着之前自己赐给她的玉镯,便勾了勾唇角:“妹妹肤色白皙,配这个镯子果然是上佳。”
夏雨荷低了低头:“是娘娘眼光好又心疼臣妾,特意选了适合臣妾的镯子。”
富察皇后面露笑容,拉着夏雨荷分别落座,待二人坐定,才开口说道:“妹妹不用这样拘谨,本宫将你招进来倒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贵妃娘娘今日设宴的时间就在不久之后,本宫想着招你进来我们一去去给太后请安,之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直接去储秀宫就好。”
“臣妾一切皆听娘娘的安排。”夏雨荷如是回答。
富察皇后果然带着夏雨荷去了慈宁宫,先是给太后请了安。直到此时,夏雨荷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后宫之中真正有话语权的老夫人。不过从始至终,她始终都未被太后瞧在眼里。
说到底,在太后看来,像夏雨荷这样的女人之于皇帝,不过只是个玩物罢了,还远不到值得她在意的地步。
不过太后看在夏雨荷怀有身孕的份上,倒是赐了个座给她。
等到富察皇后和太后寒暄完,太后便开口说了起来:“听闻今日贵妃宫中的玉兰开了,请你们宫中姐妹们去她那里看看?”
富察皇后应了一声:“是呢,一会从老佛爷这出去了,就直接去高妹妹那呢,老佛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太后抬眼看了一眼夏雨荷,不过夏雨荷自进了慈宁宫便一直低着头,此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太后见她柔顺,也就不再注意,转回目光看向富察皇后:“你们去看吧,我这把老骨头,对那些个花花草草可不感兴趣。”
富察皇后适时的说了几句话博取太后欢心,到让太后哈哈笑了起来。
在这过程中,夏雨荷就好像个隐形人一样,坐在富察皇后下首,不言不语。可她并未在发呆,而是默默的听太后与皇后的对话。甚至在她们不注意时,她正在观察着慈宁宫的一切。
对紫禁城以及紫禁城中的人来说,夏雨荷是陌生的;可对于夏雨荷来说,紫禁城和紫禁城中的人,由何尝不是陌生的?
太后和富察皇后说完话之后,富察皇后带着夏雨荷直接去了储秀宫。储秀宫的人已经来了不少,像是纯妃、嘉妃都已经分别落座了。
等皇后进来之后,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依次从低位开始给比自己分位高的娘娘请安。直到最后在这宫房之中,只剩下富察皇后还立着,富察皇后静静待了短短一瞬,才开口免了众人的礼节。
之后便分别落座,之前夏雨荷跟着富察皇后一起进来,这会儿一分座,富察皇后去了最上首的位置,而夏雨荷——虽然不是最后,但也是后面了,毕竟她的身份也只不过是贵人而已。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妃嫔,期间夏雨荷起身请安了好几回。等到贵妃看着人差不多齐了,便准备叫人把玉兰端上来。
然而就在这时,纯妃指着夏雨荷突然发难:“哟,坐在那的就是如今的‘新贵’静贵人吧,果然是好颜色,无怪乎还是个汉人身份就被封了贵人,让皇上直接破了祖宗留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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