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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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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含恨千笃谷 之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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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乌满教是西域的教派,所以项寻一路既得躲着焱云教来追他的人,又得防着长相和服饰特征明显的西域人,耽搁了一些时日,过了二十多天才到光就谷。

    光就谷还是那个光就谷,谷家的宅院也还是那个宅院。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昔日的繁华亦烟消云散。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项寻想起自己刚入师门的时候,谷不平带领所有的弟子去祭奠师祖。他说师祖一生孤傲,不愿创门立派,他也不打算开设什么门派,只要有心想潜心学武的他便不会拒之门外,但凭缘分。

    只是项寻没想到──自己与师父的缘分竟然只有七年。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在谷不平刚一转身离开的时候偷懒。早知如此,他就不会总是练净身功练到睡着。早知如此,他就不会偷喝师父的酒……

    项寻一步步迈进正堂,谷不平平日里待客和训话的位置上现在是会刺得人眼痛的林立的牌位。

    “师父──”项寻噗通一声跪下,“徒儿……徒儿回来晚了……”

    伏在地上哭了一会儿,项寻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坛酒,“师父,我说过,会给您带更好的酒回来……”

    说完项寻抹着眼泪把酒洒在了地上。

    突然听见脚步声,他赶紧挪开墙角的一个小格架,躲进了下面的暗坑里。那是几年前他跟几个师兄好多天没睡觉挖的。因为他们淘气,常被谷不平在这里罚跪,所以他们就想了个主意,偷偷在这里挖了个能存放食物的坑。后来随着谷不平的弟子越来越多,这个坑也就越挖越大,到最后已经容得下一个人蜷在里面。

    有人走进来了,悉悉索索响了一阵。

    “唉!你看地上。”

    “有酒味。”

    “有人来过!”

    “难道是寻少主?!”

    “树林里的人怎么没发信号?”

    “快找找!”

    项寻听见他们往边门走了,没敢动。忍了一会儿,他们又回来了。

    “真是奇怪,没人啊!”

    “可这酒明明是刚洒上的,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流呢。”

    “是啊,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的任务是守墓和打扫牌位。追少主和抓周轻重是天坛的事。这样,你去发个信号把他们叫过来说一下情况。我继续打扫。”

    “好吧。”

    很快门外传来了烟火的声音。烟火声响过,出去的人又回来了。

    屋子里静了一阵,一个人说:“你说这些弟子和下人的牌位怎么也供在这儿啊,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家里人不来带走吗?再说尸骨不是应该进自家的祖坟?”

    “听说除了咱们少主,谷不平收的大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和无家可归的人。哦,对了,还有一个。就是唯一还活着的那个朱老伯,他说前阵子找到了孙子。这次就是因为他要回老家,离开了光就谷才幸免于难的。”

    “我知道,不就是他说回去的路上碰见了正赶往光就谷的周轻重。”

    “嗯,听说是周轻重想到这儿来避风头,然后被谷不平知道了他害死咱们教主,把他赶走了,他恼羞成怒就带着人回来灭了谷家满门。”

    “唉──谷不平,多和善多仗义的一个人。周轻重真是禽兽不如啊!据说他拜师的时候才九岁,无颜子那时都七十多了,他基本上就是两位师兄养大的,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可不是,平时就阴阳怪气的,正常人谁会去练那么个功夫,弄得跟冰坨子一样,咱们教主把心肝肺都扒给他了也没能把他捂化。”

    “是啊,教主对他多好,让咱们小辈的都叫他师叔不说,还处处护着他。听说教主为了他还跟天、地两位坛主闹过别扭呢。”

    “行了,教里的事可不能乱说,弄不好要没命的。”

    终于等到外面没有声音了,项寻推开格架爬了出来。

    朱老伯找到孙子要回老家的事他知道。原来朱老伯还活着,项寻心想:太好了!我得去找他问问详细的情况。

    依稀记得朱老伯说过自己是川蜀嘉定人士,这样项寻就从光就谷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小路出去往嘉定方向走了。

    五天后,项寻到了从光就谷去嘉定必经的盐井。可这时他发现因为去光就谷时绕了很多路,也没想到要往嘉定走,自己算计不足,银子和钱都快没了。实在没办法,项寻决定先找家客栈问问,看能不能让他赊账住一夜,等将来回了焱云峰再派人把银子送过来。要是不行,他就只好露宿街头了。

    转了一圈儿,项寻发现盐井只有一家客栈。

    完了,人家肯定生意好得不得了,大概不会让我住。项寻这么想着,还是一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个店伙计看见他立刻迎上来,“唉──这位公子里面请!”

    项寻红着脸走到柜台旁,“嗯……这位大哥,跟你商量个事。”

    店伙计看看项寻的穿着打扮,“哦,原来不是公子是少侠。什么事,您说。”

    “我……我的钱不够了,你看看能不能先欠着让我住一宿,等我回家了一定让人把钱给你们送过来。”

    项寻说话的时候店伙计一直盯着他的脸看。项寻说完了,他继续又看了一会儿才回答:“呃……您稍等,我去问问我家掌柜。”

    小伙计走了,项寻暗自庆幸:看来有希望。

    掌柜的过来了,跟小伙计一样,先是盯着项寻直勾勾地看,看够了才说:“敢问这位少侠贵姓?哦,没别的意思,在我这赊账的还有别人,我怕弄混了,记个帐方便我算。”

    项寻想现在只要能让他住,别的都无所谓,“我姓项。”

    “哦──项少侠。好说好说,一看就是个诚实守信之人。您先住着,别的都好说。来,我带您去房里。”

    项寻几乎要感激涕零:谁说江湖险恶?这明明还是好人多!

    店掌柜带着项寻来到一扇房门前,停住脚步大声说:“项少侠,就是这间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

    项寻一抱拳,“有劳掌柜的。”

    店掌柜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项寻推门走到房内又关好门,他把包袱和剑往桌子上一丢,刚想往床边走,却见被扎起的床帏微微一动,一个人弯着腰从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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