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炮的专业问题,让景莘在瞬间错以为,眼前的小女生是某娱乐周刊的采访记者。
舒怜自说自话地问了一大堆,说的是问句,用的却都是肯定的语气,在此期间景莘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成为她确认自己是正确的证据。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然……
是景莘的不言中……
“有爆料说你们已经秘密结婚了……”
“你们真是奉子成婚吗?”
“焦典每次都陪你做产检吗?”
……
景莘头都大了,只有当机立断切入对话顾左右而言他,“卜光什么时候到,你知道吗?”
“早的话,九点左右。”
景莘如坐针毡,拿眼瞄着墙上的钟。舒怜感觉到她的不自在,讪笑道,“我就最后问一个问题……北琼全国有那么多的实力唱将,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已经过世的南瑜歌手?”
景莘凝眉,“你说楚奕?”
……
“喜欢楚奕的人很多,不止我一个。”
舒怜微眯眼,揪着狗尾巴一样不依不饶,“甚至比喜欢Focus还要喜欢?”
景莘一脸淡然,实话实说,“楚奕原创的歌比他在组合时唱的都要好,仿佛能唱进人心里。但凡是听过那作词与作曲的,恐怕都会不可自拔。”
失恋时几乎天天听楚奕唱歌,深情的歌词,细腻的编曲,都曾深深地触动景莘的心,失眠的那些个夜晚,郁闷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变成眼泪,随着辗转悠长的妙音,流泻而出。
楚奕与焦典,没有可比性,两人各有各的动人之处,只不过楚奕的歌陪伴景莘走过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那个已故之人,对她才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舒怜一脸兴奋,“那你喜欢言影帝……是真的吗?听说你还披露过言亦桐的绯闻?”
景莘哭笑不得,“但凡知道言亦桐的,有不喜欢他的吗?你不喜欢他?不崇拜他?”
只不过是稍稍提了这个人的名字,连带重复说了几句“喜欢”,眼前的女孩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红了脸,“我当然也喜欢……最喜欢。只不过,焦典也很棒啊,拍的第一部电影就同影帝影后合作,还凭借影片中的出色表现获得了最佳新人奖。你作为他的女朋友,应该更喜欢他的才是吧。”
景莘摸摸鼻子,“就算我真是他女朋友,也没法律条文规定我什么都要围着他转,承认他样样天下第一。焦典有焦典的优点,焦典有焦典的魅力,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会欣赏他的好处,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一个劲为他叫好。”
舒怜刚要问一句什么叫“作为一个旁观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与交谈声。
景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就站起身。
进门的不是卜光,而是工作室另一位摄影师和他的摄影助理。两人第一次见到景莘本人,在听到舒怜的介绍之后,都有些错愕地过来同景莘握手。
“早就看过您的作品,拍的真不错。”
摄影师说的诚恳,不像是客套话。景莘尴尬着不知如何搭腔,一旁的摄影助理快嘴问了句,“您怎么放弃风光和人像,去拍新闻了呢?”
不经意的一句疑问,彻底刺到了景莘的痛处。
放弃风光,甚至在北琼那一年间拍摄的作品连看都不想再看,是因为在潜意识里,景莘把同卜光的分手归罪于那段时间的分离。
放弃人像,就算有再好的灵感,再好的瞬间也不会再拍什么深刻的题材,细微的敏感,只因卜光曾是她最润意的模特,每拍多一张,就会想起从前。
……
面对陌生同行的询问,景莘白了脸色,却又不得不礼貌地答话,“遇到瓶颈了,可能自己没那个才华。”
摄影师看出景莘的忧郁,对身边的助理使个眼色,两人寒暄几句,进工作室去了。
前厅又只剩下景莘与舒怜,两个人互让着坐了,心情却都大不相同。
舒怜见景莘若有沉思,娓娓道,“我也见过你拍的照片,卜老师将照片放大挂到办公室了,足有一面墙那么大。”
是那张偷拍,焦典也提起过……
景莘很想去看看当初的作品被做成“墙纸”是个什么样子?毕竟那么发大了许多倍,不可能有小幅那么清晰高质。
“我能去卜光办公室看看吗?”
舒怜有些为难,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景莘看小女孩左右不能,也不再勉强,继续与她闲聊略显难堪的话题,等待自己要等的人。
工作室的人陆陆续续地来,却不见卜光。从到达到现在,景莘在门里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饿着肚子着实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冒失,起初坚定着也禁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舒怜见景莘有些不自然的捂着胃,“您没吃早餐吧,我去给你买点?”
话音刚落,就一刻不耽误地行动,景莘急忙站起身,“不用了,我从不吃早餐。”
“没关系没关系,就在楼下,我去去就回。”
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跑了,景莘愣在原处怏怏坐了。原本考虑着要走,被舒怜这么一折腾,恐怕是走不成了。
百无聊赖,又没了限制自己行动的人,不自觉地就走到卜光办公室门口。门没锁,一扭就进得去。
虽然知道很不恰当,却还是那么做了。
一进屋就瞧见了那幅照片。
从前拍的是逆光的彩色照,温暖温馨的有些灼眼,如今卜光墙上挂着的被他处理成了黑白照,放大后不可避免的噪点也都成了别有韵味的点缀,像极了那些怀旧的老照片。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稳稳又迅速飞来的箭,不偏不倚地刺进景莘的心,过往的一幕幕也像墙上的这一副黑白画,失掉了色彩,只剩淡然氤氲的唏嘘感叹。
曾纠结着想给自己一个了结,却迟迟无法抽身,时至今日,望着墙上高调悬挂的过去,才知道那是与从前变了质的一版。
褪了色,噪点变成回忆点,明明是丰厚的过往,如今却只剩下一个完美空虚的轮廓。
原本以为会流泪,眼睛却莫名地干。出神时,耳边响起温柔的呼唤,一如从前。
“莘莘……”
仿佛是现实伸来的巴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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