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司琴刚向叶昔迟交代完打探到的事情,那边沈凝烟已彻头彻尾地变作了另外一个女子的模样。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起身来到叶昔迟的门外,轻轻地扣了三下门。
来开门的正是刚回来的司琴,见屋外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眉若细柳,眸似清泉,司琴不由一愣,印象里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个女子,不由茫然道:“请问姑娘有何事?”
沈凝烟微微抿了抿唇,只觉得司琴这个问题问得傻乎乎的甚是可爱,于是有心逗弄他,便道:“听闻紫影山庄的二公子住在此处,不知小女子可否有幸,与叶二公子见上一面?”
三分认真,七分作假。司琴的神情赫然严肃,凝眉道:“姑娘怎知紫影山庄?”
沈凝烟微笑,不紧不慢地反问道:“紫影山庄声名在外,知道又何足为奇?”
司琴总觉得她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想想也没错,皱了皱眉,又问:“那你怎知我家二公子住在此地?”
沈凝烟扬声,语气里有着说不清的揶揄,道:“这么说叶二公子的确是住在此处了?”
话音才落,司琴顿觉被骗,白净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正要怒驳,却听叶昔迟带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爽朗悦耳,恍若高山流水,“阿花,别玩了,司琴是个老实孩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司琴“啊”了一声,便听前后两人一起放声大笑。他郁闷地打量了一会儿沈凝烟,指着她不可思议道:“你……你是花姑娘?”
“……”前一刻还笑得花枝乱颤的沈凝烟顿时满头黑线。
因司琴从小就在叶昔迟身边做事,所以平日里也跟着叶昔迟一起唤她阿花,她虽然不待见这个称呼,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今日这个花姑娘,不说别的,光是这花姓,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得很。
沈凝烟眯起眼睛,视线阴测测地扫过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某人身上,复又望向司琴,脸上是比方才灿烂十倍的笑,道:“是啊,司琴小弟,你口中的花姑娘正是小女子。”
司琴因长得后生,故虽与叶昔迟同龄,却总是被人误认为是叶昔迟的小书童。他自小就讨厌被人家唤作小弟,尤其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这么叫,瞬间自尊心被伤到了极点,脸色委屈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叶昔迟见他沉默不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好了,司琴。阿花也是在和你开玩笑,别往心里去。我与阿花尚有些事情要商量,你也累了一个早上了,先去休息吧。”
“是,公子。”司琴闷闷地接口,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沈凝烟一眼。
沈凝烟望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公子,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叶昔迟漠不关己道:“谁惹出来的谁自己去解决。”
“公子不帮我?”
“不帮。”
傲娇了?沈凝烟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叶昔迟面前晃了两下。
叶昔迟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凝烟笑嘻嘻道:“公子若是帮了我,便减少这个数字。”
她这么一说,叶昔迟顿时心领神会,道:“一个月?”
沈凝烟笑了笑,摇头道:“一日。”
叶昔迟面色一沉,拂袖转身,“休想。”
沈凝烟耸肩,顺手关上了房门,也跟着他一块儿进屋,无所谓道:“反正司琴好骗,待会儿我出门去买些好吃的回来哄哄他就好了,公子让我休想,那我便不想了。”
哼哼,别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想让她妥协,门都没有!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沈凝烟在叶昔迟身边坐下,背对着他侧过身子,叹息道:“近来马车坐久了疲惫得很,不知公子方才说的话可还作数?”
叶昔迟嘴角微抽,认命道:“本公子何时骗过你?”说罢,撩起衣袖,伺候起眼前这位正半眯着眼准备享受的“花姑娘”来。
***
夜半三更,街上空无一人。黑漆漆的巷子里,风声阵阵。拐角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并肩而立。
安静的夜里,忽然传来几句轻声细语。
“公子,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有半个时辰了,他该不会不回家了吧?”
“应当不会,耐心点,我们再等等。”
“好。”
从孙时初邻居的口中得知,这些日子孙时初每日都很晚回家,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一到家门口就不省人事,闹得孙家二老整日为他担惊受怕。都说酒后吐真言,叶昔迟便想趁此机会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
因不知孙时初去了何处,他已与沈凝烟在这里苦等了一夜。眼看子时将至,前方的路口,忽然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沈凝烟与叶昔迟相视一眼,立刻上前堵在了他的必经之路,而叶昔迟则是向后退了几步,退至大树后面。
孙时初跌跌撞撞中看到前面地上有一个人影,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并未在意,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却发现那个人影也似乎随着他向前而不停地挪动。他诧异地停下脚步,扶墙站稳,由于喝多了酒的关系,面色潮红,双眼迷离,眸中尽显醉态。
他抬起头,努力掀开迷蒙的双眸,看着眼前有几分眼熟的年轻女子,断断续续道:“你……你是谁?为、为什么要……挡……挡我的路?”
沈凝烟嫣然一笑,稳步靠近他,低声道:“我是谁,你当真认不出了吗?”
孙时初甩了甩头,似是想要驱散酒性,可脑袋却昏得发胀。他努力地直起身子,凑近沈凝烟的脸仔细瞧了好几眼,却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见状,沈凝烟抿了抿唇,左手亲昵地搭上了他的右臂,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犹若鬼魅,道:“相公,才半年不见,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孙时初听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浑身一抖,刹时酒醒了大半。再仔细一看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脸,可不正是那个被他休了的娘子嘛!
“啊!”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手里的酒壶应声倒在地上,尚未来得及喝完的半壶酒洒了一地。孙时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道:“你……你不是疯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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