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绚在客厅里闲聊。芸绚见八斤半人前人后忙活得满头大汗,不由得感慨道,“这孩子倒是个忠厚老实,只可惜净了身,不然让篆儿跟了他也是不错!”
“浑说什么呢!”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张之碧的女儿啊!遂挤出笑容半开玩笑的试探道,“篆儿年纪也不小了,比我还大两岁呢!横竖你是不要八阿哥的了,倒不如让八爷将她收房如何?”
“你这丫头,又拿我开涮呢!”芸绚抬手就来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他爱怎么胡闹我是不管了,只由不得打我的人主意!”
“怎么,只许你浑说不许我浑说了!”我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吐吐舌头调皮的道,“你还说将她许给太监呢,如何我一说你就恼了!”
“你......”芸绚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瞪了我一眼嘻嘻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打包完毕,我们就准备动身了。走到院子里看见那个车厢巨长的四轮马车,我还是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弄这么笨重一辆车干嘛?”
“回格格话!”车夫恭顺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雍郡王那儿有几件儿行李想托你一并带回去,奴才担心东西太多,故意赶了这个大车过来!”
“行啦,装不满就装不满吧!横竖咱们又不是坐这个!”芸绚挽着我手臂道,“赶时间呢,总不能让他们卸了重新派一辆来吧!”
“是了,格格!”八斤半屈起大拇指,拿余下的四根指头抓抓脸,“你和八福晋先去吧,这里有奴才安排呢!”
我会意点点头,与芸绚各上一乘轻便小巧的凉轿,便往园子门口走去。坐在轿中我汗如雨下,对胤禛这个准备用行李车运纳兰.春茗出去的法子,多少还是有些质疑。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想必她那一边儿胤禛亦是联系妥当了的。
我顺着窗帘缝隙往外边儿窥视,果真是今天与胤禛走过的路线。近了......更近了.......我坐如针毡的不住躁动,在心里连连默念着阿弥陀佛!突然后边儿“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我浑身一震。
“唉哟,这是怎么啦???”八斤半拔尖儿嗓门儿大叫道,“还不快将箱子拾起来,里边儿东西全撒出来啦......喂、喂、喂,动作轻一些!那可是上好的精梳提花府绸,往这泥地里一噌磨,赶明儿还能上身嘛!”
这八斤半,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狗仗人势了!等一等......这应该是......事到险处需放胆,我叫停轿子打起车帘,配合的装作满脸愠色道,“真是笨死了,那匹料子是太后赐的呢,别是没上身就给他毁了吧!把车夫给我叫过来,我要问话!”
一名轿夫连忙应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请八公公!”
我窜出轿子,兜脸一巴掌就给他甩了过去,悍妇一般的骂道,“你耳朵聋啦,我叫你喊轿夫,你偏说要喊八公公!”
“好端端的怎么气成那样儿!”芸绚察觉我没有跟上来,又重新折了回来,坐在她凉轿上掀起帘子笑道,“不就一匹府绸嘛,值得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姐姐那儿有的是,一会儿随你挑几匹,全当赔给你了,好不好?”
“哼!!!”我装作缓了一下神情,“这可是你说的呀!”
“行啦,快走吧!我的小祖宗!”芸绚朝我挥挥手,放下帘子先走了一步。
“没听见八福晋的话么,还不快走!”我朝着几个轿夫喝叱一通,重新钻进轿子,“由得他们收拾慢一点儿,别待会儿走大街上散开了才丢人呢!”
就这样子,将八斤半和轿夫两个人丢在了原处。
......
出了园门口,篆儿一直在芸绚马车上候着,看见我们两个从轿子里出来,连忙下来相迎,“奴婢给福晋请安!给兰格格请安!”
看见行李车正在接受盘查,一名侍卫踩着车架挑起帘子往里面张望,我紧张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胡乱敷衍的点了点头,“嗯嗯!!!”
“行啦,当真心疼你那匹府绸呢!” 芸绚还道我在我刚才的事儿郁闷,拿胳膊撞了撞我身子,笑嘻嘻的哄道,“啧啧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当真是在心疼呢,连人也不想理了!”
“我说差大爷你能不能快点儿!”八斤半催促道,“刚才路上一口箱子砸下来,散了一地的绫罗细软,兰格格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若是她等得不耐烦,大伙儿都免不了一顿排头吃!”
那个侍卫原本发现箱子缝隙间有几抹丝绸的影子比较可疑,听到八斤半这番话心里一急,往车厢里随意扫了几眼,便抽身退了出来。但口中依然振振有词,“行啦,催什么催呢!爷也是按规矩办事儿,她再不高兴也没法子!”
“差大爷,大家都是给主子办事儿的!”八斤半借着恳求握手的机会,将一张银票塞到他手中,谄媚的陪着笑脸,“奴才是兰格格身边儿的人,若是她发起脾气来,小的日子就难过了!你给通融一下,尽量快些吧,改日我再请你喝酒!”
“好了,好了!”差大爷收钱好办事儿,手臂一挥放行,“好啦,走吧!走吧!”
看着行李车悠悠行驶出来,我悬着的心总算是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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