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和素女心中忍着害怕和厌恶低头跪趴在地上,那景术正要细问,一兵卒骑马驰来:“大人,发现虞姬往另一头去了!”
景术带着人走远了,青梅才搀扶着素女起身,而入夜时分本该寂静的盱台城却如沸水一样难以平静,到处都是火光和凄惨的哭嚎,被砍成两半的男子,倒在屋角的女子,害怕惊惧的孩子,被烧着的尸首……
素女和青梅跌跌撞撞地到了内城和瓮城交界处,无路可走之时,素女看见离分发粮食衣服茅房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门虚掩着,门上白色的灯笼在夜色中发出惨白的光芒,原来这是一家棺木店。
棺木店老板是个消瘦的老人,他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两个女子,什么都没有说地将门关上了。
素女抹去脸上的泥灰,又替青梅抹去脸上的泥灰和血渍,对着店老板笑了笑,看着店老板激动的样自,她知道,总算是逃出来安全了,虽然她不知道项冰是否活着,父亲虞翁是否活着……
“素素,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青梅担忧地看着素女的脸色,慌忙地让老板去那些温热的水来,喂了素女喝了,才放下了一点心来。
“老板,今日多谢你搭救我们姐妹,他日我定当厚报于你。”素女抚摸着腹部,看向棺木店老板道。
“夫人快别这样说,若非夫人念着我等百姓,老儿早就冻死了。而我的两个儿子都在项将军的营下,救了夫人那是应该的。外头那些作乱的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棺木店老板忙跪下道。
素女和青梅对视了一眼,果然平日里多留些善意真的有回报。
这一夜在棺木店里,听着外头的来往不停的马蹄声喊杀声,素女和青梅一夜未曾入睡。天一亮,到处都是搜查的兵卒,幸好素女和青梅警觉,已经提前藏进了空棺木之中,一阵胆战心惊之后总算躲过了。
“梅子,那些人搜查的人应该就是我。现在只希望项他知道我们并没有被抓住,也希望韩信知道城中生变了。”素女的双眼在漆黑的棺木之中瞪得大大的。
“不知道韩信会不会察觉到。素素,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果然是步步杀机。”青梅想着前一天的经历还很是后怕,刺眼的刀光,满地的鲜血和死人……
素女抱紧了青梅的胳膊,腹部微微的不适也忍了过去。
盱台城中,宋义和景深的脸色都不大好,他们看着被小卒推上来的项冰,他们知道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了。
“宋义、景深,你们两个恶贼,我叔父和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项冰冷笑着道,半点也不担心两人会把她怎么样。
“啪!快说,虞素女呢?她是不是还在城中?只要你告诉我们她躲在什么地方,我们就放了你。”却是蒙着面纱的景蓉甩了项冰一巴掌。
项冰冷笑道:“我嫂嫂早已经出城了,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而且就算你们真的抓了嫂嫂,大哥就会受你们的威胁吗?你们也太小看大哥了。”
景蓉竟然笑了起来,“这样说来,虞素女现在还在城中了?很好。”她转身对着宋义和景深行了礼后道:“我们手上有虞翁的尸体,既然虞素女还躲在城中,便将虞翁的人头挂出去,她作为女儿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的人头挂在城门上的。”
宋义不以为然地点头:“女子多什么嘴?”转头看向景深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回师的项羽,骗他进城或者以大王的名义宣布他的罪名,让他束手就擒?”
景深也因为虞素女的走脱而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便道:“要不我们进王宫去请示大王?”
宋义觉得景深太过软弱无能了,却也没有反对,两人结伴去了王宫。
一日后,下了多日的雪花停了,天气连日阴沉,黑云低低的压着城头,令城里城外的人都胸闷得喘不过气来。韩信早就得到消息城中又变,他本来已经集结了人手准备回城,哪知道大王的命令先到了军营,说是城中出现了秦人的细作,所有盱台实行了宵禁,且为了让项羽将军安心杀敌,故而将项家的家眷都请入了王宫之中。韩信虽然知道事情不对,但是对于政治也很天真的韩信以为,就算那些人同项家不和,也不会对项家女眷怎么样的。只是让了几个人进城打听,便没有了动作。
直到三天后萧青梅穿着一身男装混出了城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才知道事情果然不对。
“韩信,你的主公可不是城中的傀儡楚王,而是项羽。何况素素曾经还帮过你,你若要想项羽以后器重于你,立刻马上带着人攻打盱台。口号是清君侧!”青梅扯着韩信的手正色道。
韩信这个时候自然是将项羽当做效忠的主公的,也不犹豫当即让手下的三千人集合准备攻打盱台。
而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骑飞驰而来,将身后的大军甩来了数里地,移动的大军在白雪地上是灰蒙蒙的一片,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苍劲有力的“项”字清晰可见。而盱台城下韩信带着人同城楼之上的白老喊话,等他们听见远处的轰隆之声时,看到飞奔而来的项羽时,脸色都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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