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白衣“装着”风流俊美的龙且道:“籍哥厉害是事实嘛,我就是喝彩罢了。说起来,项庄这小子鼓噪得不是更厉害么?”她若是个男子就好了。
龙且看了眼人群之前的项庄,他知道项冰仗着比项庄大一天的缘故,最喜欢和项庄争锋相对了,唯独在支持项籍这件事情上两人是一致的。龙且笑了笑,项籍之人,只要见过的人无一不心生佩服,就是自己,不也是甘愿认他为兄吗?
却说项籍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微微一笑就伸手将项他给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项他,我知你只好读书,但我项氏子如何能够出一书生?读书之余,习武不可忘。”
莫说项他心中惊讶,就是其他人都很是奇怪,项羽勇冠故里,虽然不曾轻视他人,但也不是轻易出言关心他人的人。
项梁却是一阵大笑,走近项籍道:“羽儿知道友爱族人兄弟子侄,甚好。”他又看向在场的子弟,除了项氏一族的子弟,大多是与项氏有旧之族的儿郎,这些人全都英气勃勃,最耀眼的莫过于侄儿项籍。想到他们将是反秦最主要的力量,他心中就是一阵激动,“大家都是好儿郎,今日我做主,让人每人家中送去三分肉,明日再来!”。
“嗷——”
“谢项公!”
……
一阵欢呼后,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项家叔侄以及龙且、项冰五人。
“羽儿,你勇猛盖世,不过战场之上不是只凭气力就可以的,叔父请来了剑术大师钟辟邪,请他教授你剑剑术。至于读书,也不可一味不读,这样吧,你季父项缠(即项伯)不是外人,你跟着他读一段书如何?”项梁对项籍寄予厚望。
项籍眼中闪过一阵莫名的光芒,随即傲然道:“叔父,学剑术不过能敌得过一人,侄儿如今的本领何止如此?籍要学的,是万人敌!”
万人敌!项梁哈哈大笑,“好,那叔父便教授你万人敌!”
项庄、龙且和项冰都是一阵激动,看向知道项梁是要教授项羽项家的兵法谋略。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和项籍一样习兵法呢?
项籍转眼看向好友和堂弟,突然出声道:“叔父,让项庄和龙且随羽一道习兵法吧!”
若是他没记错,也不过是学习一段时间而已。
项梁终究是胸有丘壑之人,当然不会小家子气地拒绝,何况项庄也是他的亲侄儿,龙且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也好,你三人一道学习,切不可半途而废!”
三月之后,项梁、项缠因遭官府之迫害,不得不出面维护族人而杀人,最终只得和项伯一道带着侄儿项籍避祸出走,这兵法果然只学习了一段时日。
“叔父,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叔侄三人在细雨之中商议前路。
项梁看了看前方,思索片刻后才道:“我叔侄三人一道走,太过引人注目了。不如分开行走。缠,你往下邳而去,我带着羽儿先往东行,在折向吴中,三年之后,我们吴中再见,如何?”
项伯点头道:“就依兄长所言,兄长保重,羽儿,三年之后再见了。”
待项伯打马离开,项梁才带着项籍往东而去,“羽儿,这些日子以来,你待你季父颇为冷淡,是何故?”
项籍浓眉之下的大眼微微一眯,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地道:“叔父误会侄儿了,只是侄儿近来颇为忙碌,同季父少了诸多来往罢了。”
项梁也觉得如此,摇了摇头道:“许真是你季父与我多想了,走吧。”双腿一夹马便跑了出去。
项籍却猛一回头,看向项伯远去的方向,重瞳暗影下,眼神深暗沉郁如无底之潭水不可测。
吴中,萧青梅惊喜地看着非砚做出来的带着微黄的纸,大笑着抱住了虞素,“素素,有纸了,真是太好了!”
“此物乃是虞家女君先行提出的,便称之为虞氏纸好了。”非砚也格外的高兴,即便他做不成公输班,但是也能留名于后世了。
虞素好不容易从萧青梅激动中脱身,转头看向还没有意识到纸张出现的大意义的虞子期,嘟着嘴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兄虽俊秀怎么感觉有点笨?
“先生,纸便是纸,不必冠于虞氏之名,毕竟始皇帝正在东巡,且有焚书令,若是大肆张扬,恐为虞氏一族惹来麻烦。”虞素深知纸将来的意思,但是此时并不是求名的好时候。
非砚想到严苛的秦法,叹了口气,“女君所虑极是。”
“先生也莫要灰心,纸是先生做出来的,世人终将知道的。还请先生再做出五千纸来。”虞素忙道,可不能让非砚失望走掉了。
非砚也无法,能够先去做纸,同众人行礼后便去了。
而萧青梅没想到虞素这样谨慎,拉了拉虞素的手:“素素,既然怕惹来麻烦,为什么还要做这样多呢?”
“你不是要带一些走吗?家中留一些,然后送卖一些给吴中的大户,尤其是郡守殷通那里。”虞素没有直接说出原因,萧青梅已经明白了,此时识字之人极少,只有出身贵族或者大户之人才能识字,也只有他们才会稀罕纸。如此一来,虞家内外实惠都得了。
待萧青梅抱着一叠纸回了屋,虞素对着虞子期眨了眨眼,拉着虞子期道:“阿兄,你不要不以为然,这些纸,能换来虞家在吴中更隆的地位,也能换来更多的粮食。”
虞子期听虞素说了,这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虽然不爱读书,却也知道更加方便书写携带的书对于喜欢读书的人而言是多么的难得。
“妹妹,你可真是聪明,真不知道哪家的儿郎能够得了去!”虞子期捏了捏妹妹软软的脸颊,大笑着离开。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的……”虞素摸着被掐的脸颊低声道,想起心中思念不已的人,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此时身在何处。
而正被虞素思念不已的项籍,正和项梁混在一堆百姓之中,感受着始皇帝出巡的威严,黑旗如云绵延数十里,铁骑声声如雷,铁甲弓戟闪着寒光……但是最让人不敢正视的,却是那宛如移动的屋子的始皇帝的马车,黑光沉沉,只怕最锋利的刀剑也难以刺入三分。
“他日,吾必取而代之也!”项籍在车队过后,傲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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