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媚地躬着身子,给我引路道:“四殿下您这边走,三殿下就在偏院里。”
我迈出步子往偏院走去,那二人便点头哈腰地跟在我身旁,我漫不经心地道:“这几日,你们没乘着本宫不在,又给三殿下用些剩饭罢?”
“小的哪里敢!”二人连忙辩解道,“这几日奴才们都是尽心尽力地在服侍三殿下,只是……昨儿皇上来了一趟凤仪宫,好像三殿下有些心事,这几顿的胃口都不太好……”
我突然停下脚步,讶异道:“父皇来过了?”
“是啊。”二人佞笑着,“依奴才看,皇上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三殿下的,不然也不会来凤仪宫,奴才想着,大概过不了多久,皇上龙颜大悦了,恢复三殿下的身份也说不定。”
我心中冷哼一声,父皇若是当真会心慈手软,当初也不会那样心狠手辣了。
不一会到了偏院,我吩咐两个奴才退下,只带着珠儿进了门。
皇兄宁夜在书桌上练字,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半撩着袖子,露出白净纤细的手腕,修长通透的十指中握着一只笔杆,凝眉专注地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宁夜的性子比较沉稳隐忍,比起我不同。我遇见烦心的事便会练功发泄,简单粗暴。宁夜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写字,文雅气质。至于珠儿,无论她烦不烦心,吃是永恒的主题,就连这两天她思春也没妨碍她的胃口,我觉得父皇扣了我半年的俸禄,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珠儿。
照现下的这个状况,我隐隐感觉到,皇兄应该是遇到烦心的事了。
可是宁夜的脾气就是,无论他遇见什么烦心的事都不会在我面前展露出来,怕我多心。于是他望见我来,抬起脸来温润地一笑:“曦儿,你来了。”
可惜他脸色越是不错,我的脸色就越是糟糕。
“听说昨天父皇来过了?”我道。
“嗯。”他微微颔首,垂下头又提起了毛笔。
看他淡淡的反应,我心中冒出一个不祥的预感,这个不祥的预感从昨天起就没有停止过。
“难道说,是为了仪巽的事?”我疑声道。
宁夜没有抬头,半垂着眼帘,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心下一沉。
仪巽,景仪巽。皇兄宁夜的未婚妻。
仪巽从小和我玩得近,后来出了间隙,无非是她恨我身份比她高,我恨她抢走了我的皇兄。
仪巽和宁夜自幼订婚,只等二人长大后便要完婚。但是他们二人对这桩婚事并不满。而后,皇兄被贬,我本以为这桩婚事也随之告吹,没想到……
“我不会让你娶仪巽!”我忽地大声道。
宁夜手中的毛笔顿了顿,滴下一点墨汁来,在宣纸上晕开,他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可是我已经应了。”
我怔了怔,脱口道:“你竟应了,为什么?”
宁夜没有答话,一只手抬起笔,另一只手撩起袖子,继续挥毫泼墨。
我可怜巴巴地望了他半响,他都没有反应,我最终气冲冲地甩袖道:“别以为就皇兄你可以娶妻,我也可以嫁人!”
宁夜终于停下笔杆,我看到他微微蹙了蹙眉,但是又很快展眉一笑:“曦儿心中,可是已有了意中人?”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忽地闪过苏思毓的影子,抬眸瞥了瞥身边的珠儿,我怕若说出苏思毓,她会一时悲愤用她宽大的身躯压死我。
于是犹豫了片刻,我道:“莫管我心中有没有意中人,皇兄我知道你是不喜欢仪巽的,为何要委屈自己?”
宁夜白皙的十指有力地握着笔杆,低着头,几绺青丝垂在肩头,他注视着宣纸,目光淡然道:“凭我当下的身份,景州王未曾退婚,已是不嫌弃,我又有何资格拒绝?”
我咬了咬嘴唇。确实,宁夜如今的处境大不如从前,可是……
一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冒进了脑海——其实,只要父皇死了,我夺得皇权,一切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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