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本来被他们营造得很紧张,但猛地下一段对话实在教人出戏:
跛子:哇,老大会用成语了!
瘸子:当然了,最近老大在看儿歌三百首。
首领:哎,低调低调,哎呀,一不小心又用了个成语。
接着又是一堆哈哈哈哈……
我赶紧把袖子拉起来遮住脸,免得被他们发现我不要命地笑了。
脑残也是绝症,比无方向感还绝。
“老大,别跟他罗嗦,一刀解决了!想当初他将我们驱逐出城,我们受了多大的耻辱!这笔账一定要算清楚。”说着那半瞎子扛起刀便要上前。
兽爪首领伸臂将他拦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墨色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厉,“废话多!账是自然要算的,但怎么算,老子还得好好琢磨,一刀杀,岂不是太便宜这家伙。”
“凌迟个千八百片的,做成人肉包子吧!”“半蒸半炸!”“阉了喂狗!”……
众人呱唧呱唧,小凤仙面不改色,倒是我被吓得不轻。
我小瞄他一眼,心想,他是挖了这几个人的祖坟还是抢了别人家的小三……
小凤仙挽起嘴角,道:“终归是些登不得台面的手腕,倒对得起我将你们赶出城的心意。”他的声音宛如换了个人,活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我心里宛如跳起了千层波浪,然后缓缓平静下来,他们居然给他喂了哑药……
都这样了,他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兽爪首领也是个急脾气,一听他这话,即刻毛了,捋了袖子就要冲上来,我也不知道那根弦不对劲,上前横在小凤仙跟前,大义凛然地喊:“要杀,先杀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打算把我们俩都杀了,还是先杀我吧,否则看着你们倾尽各种手段折磨他,画面恐怕也让人好生恶心……如果你们只杀他不杀我,杀了他我也不是很有意见。只是这一瞬间容不得我完整地表明立场,索性挑挑拣拣说出了个跑偏的核心思想。
侏儒跑堂一见我冲上来,便立刻拽住了兽爪首领的衣摆,急道:“那女的腿有恶疾,还会传染,老大千万离她远些!”
兽爪首领见状,收了满脸的厉芒,上下瞅了我半晌,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将我扯到他跟前,然后拦腰高高抱起我,猛地撕开了我的裤脚,场面顿时变得非常寂静。
听那侏儒跑堂暗暗骂了一句臭娘儿们居然骗我,我以为自己下一秒估计就会被这兽爪首领当场摔死,哪知他将我抬高了些,握住了我的足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满意地大声笑出来。
“我找了那么久,总算找到个脚心有红色胎记的女人了!哈哈哈。”
那群人先是愣了半晌,然后面面相觑,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各种恭维的话满堂飞,抽出些有意义的话来,说的大致是:有个算命先生给兽爪首领卜过卦,说脚上生有红色胎记的女人能旺他的财运。这客栈的名便是知命,他们七人怕是十分信这些论调。
兽爪首领将我仔细地看了一遍,“长得就那么回事,老子将就将就把你收了,今夜就圆房!”说完就往我颈窝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力气极大,那只兽爪死死地掐着我的腰,我挣扎不动,眼泪不知何时已啪嗒啪嗒掉了一地。
不是我矫情,实在是他的兽甲嵌进了我的皮肉,痛得我想骂他祖宗!
小凤仙也首次见我掉泪,似乎误会了其中的含义,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竟露出了一簇异样的光芒,他试图挣脱桎梏,被半瞎子见了一个箭步上去给了他一下子,血点甩在了旁边的墙面上,看得我都疼。小凤仙还想挣开,半瞎子开始对他一阵狂揍滥打。
这时候的小凤仙,很男人。
既然如此,我也要男人一点……
我深深吸了口气,喊起来:“我可以当你夫人,但是我还有一心愿未了,我们先谈谈!”
兽爪首领把我放下来,玩味地打量我,“料你也玩不出劳什子的花样,说。”
“凤七蟾是我夫婿,我们曾在皇天后土的见证下拜堂交杯,歃血盟誓,若要我与他从此恩断义绝,必须同样以血为证。”我边说边迈着小步朝小凤仙走过去,所有人都盯着我,就连那位被单独关着的中年男子也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心里感慨,还好这周围没有铜镜,否则亲眼见到我故作深情的嘴脸,我定会笑场。
酝酿好情绪后,我恳切道:“阿首,我们今生有缘无分,下辈子若能再与你相遇,我必然生死相随。”然后我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血顿时溢到了我嘴里。我快步上去,抱着他吻住,不管不顾地将血灌进他口里。
据闻某位张才子唱过,我和你吻别,在无尽的夜。
真心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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