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原谅老四。

    在老四那，老八可是那个在把人撩拨的不知如何是好时转身离去，一去三年的人，不可能不记忆深刻。

    老四不仅记着，他还天天想着老八。

    他每天每天，一点一点想，在所有的记忆里搜索老八的身影，想弄明白，小八对他到底是……

    他想起小小的粉娃娃的整日笑眯眯的小八，偶尔表情落寞的小八，看着康熙对太子疼爱表情眼含羡慕的小八，突然长大鬼灵精怪的小八，喜欢恶做剧的小八，总是捉弄他的小八，有危险时保护他的小八，对他发脾气的小八，跟他毫不客气率性打架的小八……

    小八对于所做的一切，从来不解释，亦从来不在意，他自信张扬的做着一切，他爱护老九老十甚至老十四，他帮助保护老大，就算对太子有什么不满也从不会放在脸上。

    但是小八对他，总是特别的直率放肆。他好像不担心他会生气会反目，一直一直都在跟他对着干，甚至非常刻意的表现出这点，就差没直接说出我就是看你不爽这种话了。

    十三岁的年纪正是少年最迷惘的时候，老四又经历了各种各样不同的环境心情，老八几乎成了这种转折期对他影响最大的人。

    三年的时间，足够老四想清楚，他想做一个男孩，还是一个男人，未来的路他要怎么走。

    他利用一切时间学习自己想学的东西，同时，每夜每夜的研究老八。虽然仍然想不通老八突然的转变在哪里，但有时候人呢，经不起推敲研究，再说老四又不笨。对于老八的性格，他还是有些心得和领悟的。

    小八心好，对别人放低姿态的亲切，应该不会反感。

    老四其实就想表达一下，这三年来，他对小八的思念。当然，这个思念也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十六的老四仍然会有少年的羞涩，我想你这话他有点说不出口。好在他有一张可以掩饰各种表情的刻板的脸，经年的习惯在这时候利用，真是不错。

    不过这种话说的越隐晦，就越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会越让人觉得别扭。

    老四如果直接对老八说，这三年，我挺想你。老八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他会觉得这太正常了，他们是兄弟，他一个人不在，宫里头肯定会有某些场合提起他，哥儿几个要是一点也想不起他来才叫奇怪吧。

    再说，兄弟情这事，一向是帝王家必须要做的表面工夫。

    所以，老四要说句想念，老八很理解。

    但是，老四非要这么别别扭扭的表达，再加上某种他认为是掩饰的眼神动作，在老八眼里却觉得各种暧昧的感觉……

    为什么说暧昧呢……

    老八真的年纪不小了，加起来四十多快五十了？有些事要说不懂……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老四那样子……简直跟上辈子老十福晋回娘家几个月回来老十去接她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时候如果哥儿几个不在，老十肯定钻马车里跟十福晋……

    感觉……各种不舒服……

    老八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错觉吧……因为月太明亮色太迷人老四又还小……

    老四也很惊讶。

    他惊讶于老八的反应。

    老八好像很害怕他现在的样子……

    老四眼睛眯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一边的唇角微微挑起……

    老八第一次在老四脸上看到类似坏笑，或者说是……猥琐？的表情。

    老四看着老八慢慢的笑了，笑完了，一口把杯里的茶饮尽，缓缓站起来，“那么，今晚就不打扰了，明天我来找你。”

    你已经打扰很久了好吧……老八假惺惺的笑脸送客顺便说点应景话，“四哥如果喜欢，随时来就是。”

    “嗯……”老四突然回头，又是微眯着眼的似笑不笑的表情，“很喜欢。我会再来。”

    一阵微风吹过……

    老八突然觉得有点冷。

    他刚刚是继续茶好喝喜欢的话题，老四也是吧……

    第二天，老八刚睡醒，被告知老四已经到了。

    因为前晚梦的内容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但是……该办的事还是要办。

    老八收拾清爽，跟老四一人一边坐在桌边相对无话的用了早膳，给康熙请了安，照程序领了出宫的牌子，二人去了礼部贡院。

    皇子办差，负责春闱，不是说由他们来参与决定考生名次，而是让他们监管，防止并杜绝考场舞弊。

    考场怎么准备，考生位置如何安排，入场时什么样的检查方法最有效，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突发事件，发生了如何解决，监考文官怎么组和，怎么替换，怎么互相监督，什么样的作弊方法最有可能出现，应该怎么样去预防发现和处理等等……

    监考和判文的文官康熙已基本指定，不用他们操心，整个过程的行进计划流程，才是老四老八一起要做的。

    春闱不是小事，锁事又特别多，想要把这事做好，就得有特别的耐心，和十分全面的规划。而且自古以来，考场舞弊一事，是无论怎么防备，都有可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发生，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真真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康熙这是在历练老四和老八，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但是第一次办差的老八，还是希望可以顺利完成。

    今天他们来，就是来实地看看这个地方，和对春闱比较了解的老人多聊聊，能有个大概思路，再去找康熙指定的那几位文官大儒什么的商量商量，确定一套方案，最后再完善细节，就可以了。

    谈正事的话，两个人都很认真，没办法，他们俩性格中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是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所以礼部的人带着他们围着贡院里里外外绕时，他们都很用心的思考，想着要怎么怎么做，其它的杂念……没有。

    这个……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算是默契吧……

    直到中午休息时，才有了这一天第一个小插曲……

    这个时候，两人的思绪从正事离开，和早上一样，双方占据桌子的两边，相对无语有点尴尬。

    老四默默观察着老八的表情，猜测他的想法，同时很想昨天有趣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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