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贺老先生回到了北平,兴高采烈的抱着可爱的小孙子渲儿四处溜达,反倒是没搭理不孝子贺烨。
贺夫人见到这情况,赶忙把儿子叫到了房里。
“你得主动过去和你爹说话,别让他来找你,他是个犟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希望父子和好如初,但丈夫却不肯原谅离家两年多的儿子。
贺少爷郁闷的坐在椅子上,叹息着:“妈,我知道,可是他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知道带着渲儿在外面闲逛。”
“渲儿多可人疼啊,谁都喜欢,你爸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他听说你还要回南洋气得把我的拐杖都摔折了,在他面前千万别提了。”今天早晨她受了老头子的惊吓,到现在心口还难受呢。
他抬起头,郁闷的说:“可我真得回去,最多呆到立秋就得走了。”
“南洋有啥好的,你就留在北平得了,咱家还能少了你们吃穿?”贺夫人尽力劝儿子留下,可她也明白这是没用的。
贺少爷摇头:“和钱没关系,在家不自由,爸肯定会把古董店丢给我,我对那些劳什子根本没兴趣。”
“咱家现在就靠古董店糊口呢,店面扩大了,生意也比之前好了,你爸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叔叔不是这块料,你哥整天抽大烟根本帮不上忙,不指着你指着谁?”她愁眉苦脸的说,希望儿子能理解他们老两口。
贺烨不再说话,只是让母亲絮叨,心里却琢磨着怎么和父亲把话说透,说明白了。
而贺老爷子此时则和乖孙子,其实是乖外孙在院里晒太阳,他给孩子买了很多好吃的,杏仁豆腐,酸梅汤,酥饼,话梅摆了一大桌。
林孝渲小朋友都吃不过来了。
“渲儿,爷爷星期六带你去天桥看戏。”他刚说完就瞅见贺烨从房里走了出来,满脸堆笑的站在了他跟前。
“爸,我带的点肉脯,芒果干,您觉着好吃吗?”他总得找个话题开口,不过这话题好像选得不咋的,父亲瞅都不瞅自己一眼。
渲儿很机灵,连忙抢过了话题:“爹,我给爷爷吃了,爷爷说好吃。”
贺老先生却转而一笑,对外孙说道:“小人精。”
“呵呵,爷爷星期六也带爹去看戏吧。”只可惜干爹不能去,他觉着挺遗憾的。
贺烨坐到台阶上,把儿子抱在怀中,乐着的说:“渲儿还没看过京剧吧,京剧可有意思了。”
“好哎,爷爷也要一起。”他对老人家说。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洋?”这是父亲回家后第一次和他说话,贺少爷甚至没反应过来,怎么老爹忽然问这个问题,他是不是应该撒谎?可他还是照实说了:“立秋之后动身。”
贺老先生半天没吱声,先是喝了几口茶,然后才望着院子里的影壁继续说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得啃我们呢,没想到你还有魄力自己外出谋生,你妈不同意你回南洋,你看着办吧。”
他赶忙挪到父亲身边,低声道:“我每年都回来住一两个月,逢年过节打电报,要不您安个电话吧,咱们联系起来方便。”
父亲放下茶碗,思忖了片刻,悠悠的答道:“再说吧。”
“哦,要不我给您出钱?”他身上还有些盘缠,花钱给老爹装电话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有钱,不用你破费,渲儿晚饭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小娃娃的身上了。
孩子答道:“想不出,我肚子撑得慌。”自从来了这儿,每个人都在给他好吃的,好喝的,他的嘴几乎就没闲着过。
贺烨站起身,对厅里坐着的婶子说:“婶儿,咱家有山楂丸吗,给孩子吃点儿。”
“有,我去给你找。”她把手里的毛活儿递给女儿小芸,便回房找东西去了。
小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又低下头织毛衣去了,她织的是给堂哥的毛背心。
贺烨连忙转过身不再注意她,拿了桌上的话梅嚼了两口,好酸,可他却吃得挺来劲。
“明天我带孩子去朋友那住一天,后天回来。”他对父亲说。
贺老先生扭过脸:“什么朋友让你三天两头往外跑?”
“就是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他答道。
“你那朋友也来北平了?”
“嗯,他在各处找货源,打算海运去南洋。”贺少爷随口编瞎话,全家上下除了小芸其他人都信了,说明他撒谎的水平非但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
“南洋的生意好做吗?”他年龄大了,没有闯荡的激情了,如果倒退十年估计他也会去那里试一试的。
“马马虎虎吧。”他也是道听途说,要是再问下去恐怕要露馅,应该赶紧找个藉口去干点儿别的。
正当父子两人闲聊的时候,贺翔推开了房门,来到了母亲身边,悄么几儿的说:“妈,您猜前几天我在东四看见谁了?”
贺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念佛,随意搭了一句:“谁啊?”
“我看见妹夫林琅了。”他故作神秘的说道。
母亲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大烟抽多了?”
贺翔连连摇头:“我那天没抽,我看的真真儿的,他和我弟在一块儿,好像关系特近。”
贺夫人还是不信,冷冷问:“你是不是把别人当成林琅了?”
“怎么可能啊,我眼神好着呢,要么那人就是长得太像林琅了,但天下没这么巧的事儿吧,我觉得挺稀奇的,所以和您说,您可别说我忽悠,我要是骗人天打五雷轰。”他发了毒誓,可母亲依然不屑一顾,唉,看来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又恢复成老幺了。
听到老大这么说,她也有些疑惑,于是便在晚上睡觉前把贺烨叫到了院子里,边乘凉边问他。
“小烨,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和南洋的朋友在一起?”老妇人扇着扇子问。
“是哦,明儿我带孩子去他那儿住一天,他是孩子的干爹。”他随口说道。
她又问:“你那朋友哪儿的人,姓什么,有老婆吗?”
贺烨边吃西瓜边答道:“他姓肖,天津卫,还没结婚呢。”
“哦,你怎么不叫他来家里玩儿呢?”
他放下西瓜皮,抹抹嘴儿答道:“人家忙么,您问他干嘛?”
老夫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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