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风大,小桃单是坐在屋子里,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就感同身受地打起寒战。
天气一冷,还容易受凉生病。白夫人身子弱,纵然是闭门不出,好生地保养着,却还是病了。
听差的去找大夫,还是到韩家的医馆,只是这次请来的却不是韩光烈。来的老大夫给白夫人开了药,接连几日,都会按时来白府拜访,探望白夫人是否有所好转。
和之前不同,小桃原本期待着韩光烈能来,她好趁机把做好的香囊送给他,没想到他竟是没来,回礼的事,就只能搁置了。
晚饭过后,小桃蹲在厨房门口,吃着王大厨给她特意留的三丁包子,一边呼气,一边往嘴里咬。
王大厨对吴妈还没有死心,瞅小桃吃得热乎,就笑呵呵地把手往围裙上擦擦,“小、小桃啊。”
小桃抬头瞥了王大厨一眼,“怎么了?”
王大厨那张憨厚又圆滚滚的脸蛋在烛光中显得越发和蔼,“那什么,包子好吃么?”
“好吃呀,王大厨您的手艺真棒,还好有你,咱们都有口福了。”
虽然王大厨小心眼地整过她,让她去挑水,但她心胸豁达,鉴于他是为情所伤才会犯糊涂,便既往不咎。
见小桃心情不错,王大厨呼出口气,庞大的身躯艰难地坐在了小桃身边,然后紧张地握紧拳头,“咳,那什么,大叔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就说嘛,怎么平白无故的给她吃两个热腾腾的三丁包子?果然有企图!
三下五除二吃光包子,小桃瞪圆眼睛,“我包子都吃了,你可别想再要回去。”
“你、你……就算你不帮,大叔也不会要回包子啊!”
那得多寒碜呀!
“这话可是您说的啊,所以就算我不帮忙,您也不能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胁迫我!”
这死丫头,伶牙俐齿的,可那双流光溢彩顾盼生辉的眼睛又是十分的漂亮,真让人又爱又恨。
抬手拍了小桃后脑勺一掌,王大厨红着脸,“大、大叔想请你再在你吴妈面前说说好话。”
“哦……”小桃坏笑着挑挑眉毛,“王大厨,您贼心没死啊。”
“什、什么贼心!这叫爱心,你个小丫头懂个啥!”王大厨凶巴巴地说。
“嘿,还害羞呢。”
“谁害羞了,死丫头,帮不帮忙?!”
“哎哟,恼羞成怒呢。”
“你、你哪来那么多成语!”
小桃存心开王大厨玩笑,逗得差不多了,才笑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帮你嘛,但是我不能确定能不能成,您也是知道吴妈的脾气的。”
王大厨顿时喜笑颜开,忙站起身,又往小桃怀里塞了一个包子,“再吃一个,再吃一个!”
小桃咧嘴一笑,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她可不是为了包子才愿意帮王大厨的,王大厨虽然长得略微抽象了一点,但为人老实,踏实肯干,不酗酒,不嗜赌,算是个值得托付下半生的好男人。她是希望吴妈走出前夫给她的围城,一辈子太长,不向前看,只在原地踏步,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心里却是不会幸福的。
两人说了一会,厨房里熬着的药便煮好了,白夫人房里的清月也染上风寒,没人帮白夫人拿药,所以这几天都是小桃从厨房里把熬好的药汁端到夫人的院子里。
来到白夫人房里,小桃送上药,在白夫人仰脖喝光之后,立刻端上一碟子蜜饯。
白老爷笑道,“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怕这苦味。”
“你不怕,你怎么不喝呢?”白夫人白了他一眼。
白老爷摸着胡子,故意和夫人拌嘴,“这又不是我生病,我要喝什么药?如果为夫的喝下这些苦药,能让夫人的病药到病除,那就算要为夫泡在药桶里,为夫也乐意啊。”
白夫人脸上一红,“老不正经!”
两人相视而笑,小桃在一边听着,心想这夫妻二十多年还能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夫人,若是没什么事,小桃就先下去了,府里的药已经没了,小桃想趁还不太晚,去医馆取些回来。”
夫人的饮食用药一向都是清月掌管,这次她病的急,忘了嘱咐小桃,小桃今天煎上最后一贴药,才知道不去医馆取,明天一早夫人就没药可喝了。
白夫人讶异道,“现在去?可是……天都黑了。”
深秋天黑的早,镇子上又没什么娱乐,小户人家都是八点就吹了烛火,现在虽然才六点,但黑灯瞎火,一个姑娘家,举着灯笼,谁能保证安全?
恰巧长宏和迎秋前来探望白夫人,听小桃这么说,长宏笑道,“别担心别担心,我陪小桃去。”
“你?”白老爷瞥向长子,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他的儿子,他最懂,“你是想趁机出去玩玩吧。”
“被爹爹看穿了。”长宏也不害怕,理直气壮地,“总之儿子不会乱来的,爹,娘,我和小桃就先去了。”
说完,冲小桃眨眨眼,长宏便转身推门而去。
小桃忙对无奈摇头的夫人、老爷欠了欠身,小跑着出了屋子。
房门合上,白老爷叹道,“长宏这孩子,玩性大,太难管束。”
白夫人招白迎秋坐到身边,往白老爷嘴里塞了颗梅子,“男孩都这样,等成了家,有人栓着就好了。”
“成家?你看看他,迎秋都要和子文成亲了,他那里影子都没见一个。”
长宏虽是贪玩,却不像韩家长子,处处留情,隔三差五地惹出些是非来,好歹是让白老爷有了些安慰。只是长宏成天和朋友们混在一起,不合适龄的姑娘打交道,成婚之日遥遥无期。而且长宏还受了新思想的影响,说什么“取缔包办婚姻,你们要让我和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成亲,我就出走”这些混话,让白老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只能妥协。
“现在的年轻人啊,和我们那时候大不相同,人家提倡一夫一妻,男女平等,不是很好吗?”
况且夫人也这么说,白老爷唯有长叹口气,由着长宏的性子去了。
他是老古板,但满清政府都已经瓦解,多少是让他看透了一些事情。
见父亲又为兄长的婚事操心,白迎秋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爹,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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