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中疑虑江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成羡羽还是向她道了谢:“大嫂,多谢你救了我们三个的性命。”言毕便要行礼,江宜却果断伸出手制止了她。
成羡羽抬首,见江宜嘴角漾开一抹弧痕:“成将军不要谢我,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就行。”江宜边说边站起来,笑容怪异令人揣摩不透:“以后我用得着的时候,会叫成将军将这个人情还我,可好?”
成羡羽也站起来,同江宜两两相望,并不急着答话。半响,成羡羽开口:“没想到大嫂水性这么好。”
江宜又笑:“我虽是大家闺秀,但自小家住在江边,最爱偷跑出来玩水,歪打正着练就一身好水性。很早就想结识成将军,可惜一直没机会,今夜军中听闻小成公子不见了,大家都在找,我也跟着出来碰碰语运气。本只有三四层把握,谁知道真给我碰上了,让将军你终于欠了我一个人情!”江宜以袖捂嘴,俯身再笑:“将军你不必怕,你欠我的人情,我不会损害你的利益,而且……现在也不用还,没准十年,二十年后,突然有什么事了,我才叫你还。”她说着歪头:“你可答应?”
“好。”成羡羽思考过后抱拳拱起手:“我成羡羽欠大嫂一个人情,来日定当还归。”
江宜点了又点头,也不跟他们告别,自己一个人拖着湿透的身子就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候施宴倾才在成羡羽身后启声:“三夫人言行甚怪。”他的双眉始终紧锁:“不知道你该不该答应她。”
成羡羽悄然轻笑,淡淡道:“她毕竟于我们有救命之恩。”
“堂姐,我脑袋疼——”成植突然夹杂着抽泣拽成羡羽的手,她连忙蹲下圈住他:“可是磕到哪里了?”摸摸他的脑袋,左边,右边,后脑勺,天灵盖:“让施公子给你看看。”
施宴倾也跟着蹲下来,仔细检查了,方才说:“成公子可能刚才上岸的时候磕着了,我回去给他上点药。”他说着就将成植抱了起来,第一下可能轻估了成植的体重,施宴倾自己的身躯沉了一下,成羡羽连忙要过去接手:“我来抱吧。”
“我来。”施宴倾却固执地扣紧成植,将他一路抱了回去。
回去给成植物疗伤,还有各色人等来慰问,等到成羡羽让姚拂剑和成植缓和了关系,又把她的活宝堂弟哄睡着,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了。
这个时候施宴倾还在他的帐篷里不停在忙,陆陆续续有不少士兵进来向他问诊、求药、复诊,还有个士兵突发胃绞,令施宴倾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
成羡羽就一直在旁边给施宴倾打帮手。等所有事情都忙完了,病人们都离开,帐篷内只剩下成羡羽和施宴倾,两个人才各自松了口气,都有点累,也有点困。成羡羽看他疲态操劳,尚穿着跳沾染了江中黄浆的衣服……忽想起施宴倾明明不会水,刚才还跳下去救她。成羡羽不禁微微一笑,打趣他道:“你这真要成军医了啊,不回西南去了?”
“是啊。”施宴倾附和道,笑得竟有些宠溺:“你老病老病也不痊愈,我不知道怎么的待着待着就留下来了。
成羡羽一笑带过,假装完全没有思索施宴倾这话还有没有其它深意。
施宴倾就张开欲再说点什么,忽听见外面哄哄闹闹,火光骤亮,紧接着警戒的号角响起,士兵们纷纷着披甲起床,出帐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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