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信封里是一张机票和廖廖几笔。
“麻烦你将这张机票和我的联络方式交给方侠。白岂还在等她。白顷。”
这几十个字,他看了足足有十分钟,锁进了抽屉。
他不想否认他有私心。他恨白岂,如果爱她,就好好活着,照顾她,让她幸福。既然死了,就放了她,让她慢慢好起来,重新看到世界的颜色,拥有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资格。
植物人?他成了植物人,这算什么。这种只能在新闻上才看到的剧情,他想让方侠卷进去?
他知道方侠依旧痛苦着,依旧怀念着,但现在的她至少已走出了黑暗的深渊。他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孤身去美国陪伴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的人,给她不切实际,渺茫的希望。
他了解方侠,如果白岂再也醒不来,她会赔上青春,陪他一辈子。
而方侠不过去,白岂的确可能躺在床上直到生命终结。
但是,这样的结果,他宁可让白岂来背负,也不会让方侠冒险。如果他的决定是自私和残忍的,报应他会承担。
方侠,即使将来不会嫁给他,他也要给她拥有幸福的可能。
他拨通了方侠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方侠懒懒地接了。
“方侠?你在干吗?”
“睡觉呀,被你吵醒了。这么晚了找我干吗?”
“没事。”
“没事你打电话给我干吗?”
“嗯。”
“嗯什么嗯,到底什么事?”
“你说,人做了坏事,会不会遭报应?”
“你闯什么祸了?”
“没闯祸,只是突然想到了。”
“你还骗我,没闯祸怎么会突然打这样的电话。”
他沉默了片刻,道:“没事了。我挂了,你好好休息。”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亮,但是缺了一块,并不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多么美好的词。如果有一天方侠知道她唯一与那人长久的机会被他毁了,会不会恨他?会不会不肯原谅他?
微风中浮现的,她从前的面容,笑得如此天真无邪,被风吹送到空中。
他仰头追望着,直到天际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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