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沉了声音，没了那么足的底气。
林沐呈心底一动，有石子触碰出一圈圈静默的涟漪。她抬起头，“骆译不是你的人？”
叶濛恬又开始瞪眼睛，“那不一样！”
林沐呈用沉默提问。
叶濛恬便开始解释，“他是我学生！”
林沐呈点点头，表示赞同。仅此而已。
叶濛恬看她那个样子就生气，她在心里骂：这林沐呈怎么那么笨呢！于是她说，“他是男的！”
林沐呈依旧点点头，样子诚恳极了。
叶濛恬开始攥拳头，狠狠地看她。可是，看了很久，林沐呈的脸上也没有在泝岚或者骆译脸上会出现的那种类似于惊慌、服软、坦白的神情。她就是那么回应着她，不急、不徐、不软、不硬。
于是，叶濛恬终于泄气，她坐到林沐呈旁边，“你真的不知道？”
林沐呈想了一下要怎么回答。在她没有答案的时候，她听到了来自叶濛恬的从未有过的语气，诚恳、热情、紧张、急迫，她听到叶濛恬说，“沐呈，可是，我喜欢女人。这样，你明白了么？”
林沐呈沉默。
叶濛恬肯定她听到了，而且听懂了，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沉默。这样的气氛太可怕。她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有什么，都会说出来。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她也会紧张，会忐忑，就如同她也会生气，会欢喜。
叶濛恬不后悔说出来，可是那一刻，她害怕回应。任何可能的，来自林沐呈的回应。她尤其害怕林沐呈会摆出在咖啡店里一贯的，温柔而沉静的姿态，用她那几句蛊惑力的声音，说出一如既往劝解的话。所以，她高声喊：“骆译！”
那个一直等在门外的大男孩儿听到招呼立刻跑来，他想，橙子姐果然很靠谱！
“老师。”骆译叫的格外乖巧。
好了，现在，人也叫来了，总不能是再当着林沐呈的面把人骂一顿再放走吧。都到了这份儿上，叶濛恬也只能将双手放到身后，装腔作势一下，“看在沐呈的面上，我放你一马。我教训过你什么，记牢靠了！再敢犯任何一个，别怪我扒了你的皮把你扔出去！”
骆译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叶濛恬吼，“站直了！听见了没有！”
骆译立刻挺胸抬头，“听见了，老师！”
叶濛恬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才终于打算放他回去，“滚回去，站两个小时！以后上班不用坐了！”
骆译苦了一张脸。
“怎么？不满意？”叶濛恬追问。
“没有，我知道了。谢谢老师，谢谢橙子姐。”骆译忙不迭的回答，甚至还笨拙地向叶濛恬和林沐呈鞠了个躬。大概是身后的伤有点重，牵扯之下还是疼了起来，骆译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或者是愁的，微微皱了皱眉，又赶忙舒展开。
叶濛恬看着骆译走出去，将负在身后的手暗暗握了拳头又松开，这才转身面向林沐呈，“你也回去吧。”
林沐呈点点头，拿起手包。
“沐呈，虽然我刚才那么说，”叶濛恬松了口气，一边把林沐呈往门口送，一边说，生怕林沐呈一个站住要说什么，“但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怎么想，那是我的事，你还是你。真的。你能明白吗？”
林沐呈自己开了门，然后转过身，笑着点点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明白。”
留下叶濛恬一个人站在门口，思索回味最后的一个拥抱。
是单纯的goodbye hug，还是安抚，或者是回答？论据严重不足，辩护律师头昏脑胀，她叶濛恬得不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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