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彼此传授自己技艺本是好事,只可惜却会碍了一些人心底的小算盘,杜舒云没想到自己的慷慨又把那玉娘惹到了,每次瞟向她的眼神明显带着憎厌,只是如今不同从前,杜舒云身边许多人为她讲话,玉娘除了偶尔几句酸话和眼刀飞来也无其他法子。
原来之前玉娘的刺绣手艺一直在村妇里是很好的,主要她来自城里,看的花样多,便是比其他普通村妇活计要精细别致,大家伙都喜欢围着她求教,可是她那性子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一边享受这被拥戴的感觉,一边又十分不屑其他人,总喜欢话里带刺,教东西总喜欢露一点藏一点,把你勾着,好处也是拿了不少。
如今有个杜舒云,性子好又不藏私,大家伙可不都奔过去了,便是很少有人来求她给她好处让她指使,那可不是恨杜舒云恨的要死,之前便是看不惯,如今更是水火不容,虽然面上没直接冲突,可是大家伙都知道两人之前的间隙,并无形中成了两派,以两人为核心人物区别开来,杜舒云有些无奈,却是无法,不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吗,拉帮结派在哪都是无法避免的事。
不过还好,只是互相看不对眼,平日没什么交情来往罢了,虽然平时少不了被对方的冷言冷语怄住,但是不在意便是,没有造成直接的伤害,杜舒云便是主张息事宁人,自顾自不管玉娘怎么折腾,一个巴掌拍不响,终有一天会消散。
也有人为杜舒云打抱不平,可看她一副无事模样,玉娘也没真正做出什么害人之事,也便是罢了,只是见面时总少不了冷嘲热讽,对玉娘极为看不惯的。
正是山中梅雨季节,每天都是雾蒙蒙的飘着轻柔小雨,连续下了二十多天也没看到太阳,这雨一直不大,就是不给你消停,虽然这罩的乡村十分美丽,可是却让人喜欢不来,别的不说,梅雨梅雨,那就是让东西发霉的雨。
南方湿气重,尤其是这梅雨季节,稍不注意就容易惹上风湿,年轻的时候还罢了,老的时候真是痛苦不已,这病还治不好,所以杜舒云这段时间甭提多烦恼了。
李默一天还给她开玩笑,说你们南方的书生小姐可不都喜欢对这稀疏小雨抒怀一把,尽是一些动人诗句形容,恨不得每天都如此,顿时招来杜舒云一记白眼,牵扯怒气半天不搭理他,让李默焦急哄了好半天这才缓过气来。
杜舒云承认前世今生都没那诗意情怀,这小雨除了让觉得东西要发霉,令人憎恶之外还真是没一点感受出的它的美来。
还好这里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地板也都是土垒的,倒不会因为返潮而滴水,都给吸干了,房子通风好,又高,整个屋子也还干爽,不会像以前住的房子墙壁都在滴水,地板也跟被水泡了一样湿润润的。
只是没太阳,空气又潮湿,衣服极为难干,那棚子里全挂的是衣服,晒了一个星期还是感觉潮潮的,甚至有的还感觉在滴水,害的一家人都快没衣服换了,只能点起地灶每天烘干衣服,没有太阳晒过的衣服总觉得有一股霉味。
杜舒云隔三差五的就把床上的被子还有箱子里压着的衣服拿出来风干,就怕发霉,还好有山风,加上自己也注意,倒没有霉气冲天。
这下着小雨,平日大傍晚到村中央唠嗑的习惯也便是停了下来,便是各自组着一路人到某家聚聚,杜舒云如今也经常被人叫到家里做客,一般都是一群妇人那唠家常,一起做做针线活。
这日一群妇人都约好到庆喜嫂家,杜舒云早早便到了还带了香儿做的糕点,其他人也带上些零嘴,大家伙约定去谁家谁家提供茶水,其他去的人则带些小吃打打牙祭,人还没齐大家也不急着忙着手中的活,在边吃边拉家常。
“真是气死我了!”
大老远的方嫂便气哄哄的从外跨了进来,嘴里还不停直嚷嚷,众人急忙起身迎上询问,方嫂拿起一杯茶直接一咕隆往肚子里咽,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便是坐了下来。
“真是快把我给气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方嫂这是出了什么事?谁把你气成这样。”众人围了上来纷纷询问。
方嫂一边气氛一边无奈摇头,“真是路遥知马力啊,我自问平日没亏待她吧,用的着这般吗。”
庆喜嫂一脸焦急,“你别光记得数落,说说是谁啊。”
“还不是那玉娘呗,除了她我看这村子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蛮横不讲理的了,先前让着她是因为她当家的曾经救过我那男人一命,又是邻居的便是不计较,哪晓得现在还蹬鼻子上眼了。”方嫂一说起便是气的不行,众人一听是玉娘,便是更来劲了,大家伙都知道杜舒云和云娘不对盘,如今不知怎么着竟惹了中间人方嫂,平日方嫂没少给两人缓和关系。
杜舒云也是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你赶紧说啊。”众人催促道。
原来方嫂和这玉娘是邻居,方嫂家门口地界那有一棵板栗树,这板栗树离玉娘家挺近的,两家人丁单薄,所以来这村子这么久一直忙于落户和耕种,又还没养牲畜一直没顾着围院子。
之前玉娘为了晾东西便是与方嫂说是要借用这板栗树,这板栗树很高,拉拉绳子倒是好用,方嫂没在意便是应了,没想到玉娘得寸进尺,开始慢慢在一边立桩子拉线说是为了方便晒东西,今后若是立了院子就拆了。
方嫂当时也没想这么多,虽然占了他们一些地,可是这板栗树本来长的就偏,也占不了多大地方,都是邻居的也别这么小气计较这点小事。
可如今倒好,玉娘竟然立篱笆的时候把那板栗树给围到自家院子里,原本便是有了桩子,这一夜间就直接给隔了,方嫂第二天一看那篱笆直接傻了眼,不仅占了自家的树还占了地,便是找玉娘理论起来。
可着玉娘这是翻脸了,说这一片本来就是她的,她一直用着,明摆着的事竟然好意思抢,因为当时划分屋子和地的时候便是有些模糊的,仅仅是以中间那条沟为界限,可是之前玉娘早找了借口把小沟往方嫂那边移了过去,如今倒是让方嫂有理说不清了。
方嫂也不是那软柿子,便是吵了起来,把里正也引来了,这玉娘一看有人围了过来,完全没有之前泼辣模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她多委屈,人生地不熟、自家人丁单薄又被人这般看轻欺负,若是为了邻里之间关系,她便是忍痛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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