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未至。气温仍在30℃左右恋恋不舍地徘徊,但有些树叶招架不住尚称不上的秋风轻抚,渐渐转黄,跌落下来。
路心和托着腮帮子在数学办公室里公然走神。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与二楼等高的梧桐树。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纷纷坠落,她的头也终于受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掉在了练习簿上。
沈流默看着窗边愈来愈低的脑袋尘埃落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让她睡个十分钟吧,他想。
路心和每周一到周五放学后接受沈流默夯实基础的工作,已经坚持了两周又两天。
她其实是个内心很固执的女生。自己既然在沈流默面前右手握拳发誓这学期的数学期末考试一定会及格,就得悬梁刺股马力全开全力以赴,给这个撕破她伪装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这两周又两天中,数学测验作为常规周周考也经历过了两次,路心和每次都很争气地上升两分,不多不少,匀速增长。
在第二次上升两分后,她终于摆脱了年级倒数第一此等“光环”,幸运地荣升为年级倒数第三。
那天恰巧轮到她和成最最打扫她们班的保洁区智慧长廊。整个中午路心和都抱着她的数学卷子在智慧长廊里各种蹦跶。
成最最拿起扫帚指着她:“喂!那个考了23分的同学!你用得着这么开心吗?当心你的小心脏!”
路心和跳到她身边:“最最,我高兴啊!我终于‘脱底’啦!”
成最最无语:“你别叫了,再叫隔壁全村都知道X区一中竟然有人因为考了23分兴奋过度。你考虑一下我校的名声好不好?”
X区一中本位于X区中心位置,由于房地产支柱产业发展的需要,老校区成了XX花苑,她们就被集体流放到这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的新校区。
领导们真是英明,这新校区的优点数也数不完,归纳起来主要有三。一,环境清静。周围没有任何消费和娱乐场所,最近的车站要走上半个小时;二,空气清新,生态良好。围墙外就是农田,时不时有成群结队的野鸟飞过,晚自习的教室里到处飞舞着不知名昆虫;三,面积辽阔。有同学以正常行走速度和步距测得环绕整个校园需要一小时。
在以拥挤、喧闹和快节奏著称的上海,X区一中简直就是农家乐的不二之选,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黄金之地。
路心和她们班的保洁区智慧长廊和农田正宗一墙之隔,地理位置偏僻,人迹罕至。
别听这名字无比深奥,有种走上一遭立马顿悟的感觉,其实吧,它就是一条紫藤架下铺满各色鹅卵石的小路,两侧放置着两排木质长椅,纯属合理利用边角料。
综上原因,路心和同学大胆放心地在鹅卵石路上边跳边乱叫。
成最最拾起长椅上的落叶扔她:“你应该去谢谢沈流默吧。”
路心和停歇下来,思索了下:“的确,似乎经过他分析的定义啊公式啊题目啊,感觉比较好理解那么一点点额……”
“所以说,帅哥力量大啊!”成最最揶揄道。
她“切”了一声,转而举起黄蜡蜡的试卷,“啵”地亲了一下,大声说:“谢谢你啦!沈流默!”
智慧长廊另一边,二楼的一扇窗户突然被推开,一个和淡蓝色的学校建筑物几乎融为一体的淡蓝格纹身影优雅地探了出来。
“不客气,倒数第三。”
熟悉的声音飘来。沈流默一脸阳光灿烂。
成最最两眼放出两个大爱心,推推身边的路心和:“哇哇哇!我对这笑容没有抵御力怎么办?”
可惜她只推到了空气,路心和整张脸写着一个“囧”字,躲在长椅下死命敲着自己的脑袋……
她只记得智慧长廊挨着围墙,完全忘了另一边是办公楼了。
沈流默似乎总是不经意间就把她的脸皮撕破,一层又一层。
天生克星!她的心在悲鸣。
十分钟眨眼即逝,沈流默安静地走到窗边完全伏于练习本上的小狗身旁。
路心和的马尾辫松散地垮在她的小脑袋上,天生偏栗色的头发在远处夕阳光照下如奶咖一般,校服外披着巧克力色的snoopy薄外套。沈流默觉得她像只金毛幼犬,全身的暖色调,舒服得恰到好处。
他的手在她的栗色头发上迟疑了片刻,然后移到课桌上,轻轻敲了敲。
小狗动了动,把头侧过来,半眯着眼睛看着旁边轮廓美丽的搅觉者,小嘴含糊不清道:“这位美人,你来自哪个诸侯国?”
敢情她还在说梦话!
敢情她还没从远古某国穿越回来!
沈流默哑然失笑,然后他蹲下|身子,让他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处在一个水平面,悠悠地开口:“那么你认为我来自哪个诸侯国?”
路心和看到那双眼睛时已经醒了大半,听到带有浓浓调侃意味的声音传来后惊得连忙坐直身子。片刻大脑短路后,她暗叫一声“不好”,应该装死装到底啊!
沈流默站起身子,看着她生动的面部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递给她一张纸巾:“把口水擦擦。看你也很累了,明天继续吧。”
路心和接过纸巾,看着他的笑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她一直觉得为自己补习时的沈流默和平常不同,却又说不上哪里异样。此刻她恍然大悟,无论是上课时的沈流默还是课间的沈流默都像一个阳光男孩,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和男生可以称兄道弟,对师生俱是亲切没有距离感。但是,放学后的沈流默话很少,笑容也不多,仿佛周身有一圈冷冰冰的结界,只能远观,不得接近。
沈流默将双手随意地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颇好奇地打量着路心和。她不是只要他说完“今天结束”就会以光速离开的么?怎么还在发呆?
路心和终于发觉了自己的异常,尴尬地拿纸巾往嘴角胡乱一抹,抱起文具和书包闪离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后才想起自己连“沈老师再见”都没说……算了,她垂头丧气地想,反正在沈流默心中她肯定就是个没礼貌,脾气又差的笨蛋。
这样的路心和自然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宋雅。
晚自习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路心和哈欠连天地写着作业。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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