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
他只顾心猿意马得了人,也没在意。
侯遇问:“桃子,你这剑,打哪儿来的?”
桃子随意答:“刚来那日小王爷赠的。”
侯遇怏怏“哦”了声,再没说话。
缓行了许久,桃子才觉察到异样,转头瞧他,他恰恰转了脑袋到别处,仍是不说话。
桃子瞅着他虽严肃,模样却甚惹人爱,好似在同她置什么气。
好歹是头回,便细细琢磨了番。
问题仿佛出在这剑上,只得讨好道:“师哥,您若是喜欢,这剑,我便转赠与你。”
桃子自认总算大方。
钱财物件这类身外物,哪怕只为博师哥一笑,一旦称了她的意,这样的爱,割一下又有何难。
然而侯遇没笑,却酸溜溜道:“不用,我哪里配。我的剑尽管无人稀罕,自己耍着却甚称手。”
桃子呆愣愣忆起去年师兄赠剑的事来,以为他满不在乎忘了,不想这厮竟也摆在心里。
那时候满腹的怨恨亟待一个出口排解,却郁郁不得。
但凡有气,全往侯遇一人身上撒,如今想来,亦没道理得很。
马缓缓行,六儿说,项宝必然在前头那站候着,再急,那段夜路却不好赶。
桃子转身摸摸侯遇腰侧,摸到了他的剑柄:“这不是一来受不起,二来,我也怕我月钩师姐……我哪知道一旦受了您的重礼,月钩给我穿小鞋时,师兄会不会护短欺负人。”
他那些冤枉委屈,何曾白白受了。对她的折磨,一向那叫一个变本加厉。
如今回想,却不知那些枯燥却本该眉来眼去的剑风里,他可曾凝神深瞧过她哪怕一眼?
她寻到他握缰绳的手,用小手包裹了,却教他一把反握:“旁人赠你的剑,你倒受得起了。”
桃子白生了副机灵脑袋,此刻却迟钝,这才嚼出他话里的真意来,绕来绕去,原来为的这把剑,醋了。
“不然我当个信物转赠了您,再受了您的剑。又哄了您高兴,心头又踏实了,倒不错。咳,剑是好剑,却可惜是把女娃娃用的剑,您用不合适啊。”
桃子从来也没想过,这厮也会有为她乱吃飞醋的一天,着实稀罕。回头睨了他眼,心头全溢了满满欢喜,里头一个旁人的影子都不见。
侯遇被这一眼,闹得心猛地怦怦起来,绳子握得更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圈得更密些,驾了马又飞奔起来。
呼呼风声又起时,桃子脸红得将近滴出血来。
因为她听见侯遇说:“将来你为我生个丫头,她用也是一样的。”
七年前她的心思简单,只想着绣个荷包送出去,让他晓得了自己心意,自己得了人,从此想怎么亲怎么亲。
那时候小喵问她:“若是那人问你:‘桃子桃子,我俩生个小娃娃可好?’你可愿意?”
于是桃子将头猛点。
终于盼到这个人,自个儿同她提了差不多的话。
仿佛有些迟,可听着,总比听不着强。
西去路途漫漫,若这厮真有教她撒不开去手的那一天,一个拐弯,顺了他就往更西边走。
管他多能耐,西边有毒有药,拐带个把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管他揣了什么掌门之位,什么名门之媒,她也再不论什么兄弟情谊,她桃子一门心思瞧上的男人,连拐带骗那都是轻的。
桃子算盘越打越欢,扭头一抬,往侯遇脸上就是一口亲。
亲得她算盘里的孩子爹一抹绯色,只当那生丫头的话,桃子怪喜欢。
桃子自然喜欢,可光生个丫头,她又哪里会应。
嘿,既然有这么俊美能耐个人,亲口说愿意同她造,便没有光生一个的道理。不生它十个八个小娃娃的不算完。
她从小入武当,自打娘亲托了孤病死,世上再无一个亲人。
人多了热闹。
侯遇凭空莫名打了一个嚏喷。
日后他若晓得,自己是被当成什么在惦记着,怎么着也得为自个儿死皮赖脸争一句:“桃子咱能不能别这么马不停蹄的生?我眼瞧着老了,这点福利亏空了我那么些年,不恶补它个几年,师妹你也不大说得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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