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喝茶目不斜视,倒似个爷;桃子经了刚那一出,颇有些别别扭扭,站不是,坐也不是。
说是不共戴天,说是各走各道。
到头来,人侯遇发了火,又这么待她一场,她心里头还是发瘆。
这打小被吓大的可怜孩儿。
项宝瓜子嗑得却乐呵,悠哉打着拍子,哼着台上的唱段,还直往桃子巴掌里塞瓜子,小声说:“怎么不吃东西,不饿么,戏不好么?安心坐着,还怕他怎的。”
桃子感激项宝虽是个王爷,却是个体贴的兄弟。
可她不懂戏,瞧了台上那通锣鼓喧天,不晓得同人家侃什么山好,只能尴尬小声:“喂,人家一早在台上,就为咱仨,这通忙活?您无所谓,我可福薄,受不起。”
如今,倒是同项宝说话更自在些。
那个原本就不对脾气的人,也不知道这还得忍耐几时。
项宝冲侯遇那厢努嘴:“不是你说想瞧戏,我立马费心张罗了倒落个不是。这会儿你不让人热闹忙活着,就你师兄妹俩,干杵着,说什么好?”
桃子琢磨这话对,顿了顿首,瞅会儿戏台,一会儿瞟眼侯遇,依旧惴惴不安,抹汗不止。
项宝又探来,压低了声:“真没瞧出,你当真就有这么怕他?豪言壮语说什么有你没他,我瞧着,你好似特别在意这厮,可对?你也别怕他,你道人家做什么那么凶?还不是刚被你给吓的。也是你自个儿不当心,要再不给人好脸,恐怕人家往后都不答应我带着你一道玩儿。”
项宝没料到,这话桃子能听得火蹭蹭冒起来,竟猛一拍茶杯盖:“在意个鬼!我做什么还得他同意?您没听清他是嫌我丢人怎的!”
说完奔将出去,遇上帘子,一扯一摔,顿都不曾顿。
台上龙套全被惊了一惊,角儿却入了戏,不曾停顿,依旧咿咿呀呀场唱他自个儿的调,悠扬得与下边的气氛甚是不搭。
项宝眼瞅着侯遇慌忙追出去,对旁的俩小厮使个眼色,俩也跟出去了。
端起茶碗,对着他的小厮笑叹:“好花不常开呀,六儿,你说爷我,还能不能同他们那般纯情?”
六儿为难不已,不及答,项宝又往戏台子后头张望着:“六儿,你去问问,紫老板今儿为什么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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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遇沿着来路,找了好一道,怎生都没能寻着桃子。
他想起一回事,这才转身又返了戏园子,却见着一出好玩的。
他那宝货小师妹正打那屋顶上跃下来,差点儿就撞上了项宝的小厮六儿。项宝正好走到在戏园子门前,搀起冲了一个趔趄的桃子,问长问短。
侯遇好气又好笑,打定主意飞奔几步,桃子却傻呆呆笑着说话,并没瞧着他。
他不好再上前,颇尴尬地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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